我一直高高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看來,之前的劍客用石印檢測到的,并不是我,而是我體內的血之力。這股力量,雖然并不像是靈能一樣絢麗多變,效果只局限于讓我在受傷以后很快恢復過來而已,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外來神之力,會被那石印所誤判,也在情理之內。
“你在做些什么”格子襯衫在旁邊不安地問我。
也對,他之前會被人追,是因為別人想要把他獻祭給什么谷神,現在看到我這個來路不明的人突然裝神弄鬼似地不知道在做什么,應該是會有點忐忑的。我默默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剛才已經解決了最緊要的問題,現在也是時候要摸清他的問題了。
說到底,我是因為都靈醫生的占卜,才會去那列車上,然后救下他,被劍客所鎖定的;而劍客則也是因為其他人的占卜,才會通過我救下他一事來鎖定我的。他似乎是這個占卜的中心,即使他本身是一般人,也應該有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特別意義才對。
不過,說來也真是諷刺。如果不是因為占卜,我和劍客都不會碰到一起去。與其說是因為有此命運,才有此占卜;不如說是有此占卜,才有此命運的。何等的奇妙。
“現在,來談談你的事情吧。”我以占據對話主動權的姿態走近了他,他無意識地后退一步,然后被后面的床所絆倒,坐到了上面去。
他畏畏縮縮地仰起臉,小心翼翼地問“什什么事”
“當然是你所說的谷神與獻祭一事。”我筆直地俯視著他,“你是如何與那所謂的谷神扯上關系的,為何會被當成活祭品,還被列車上的兩人所追逐”
他猶豫不決,然后好像硬起了膽子,提問道“你問這個,是想要做什么嗎”
“我會聽完以后再做決定。”我說,“然后,就像你所看到的一樣,我不是什么好人。接下來,我建議你只回答,而非繼續提問。要知道這里是公路旁的汽車旅館,而不是城里,我在做收尾工作的時候也可以很省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臉色發白,連連點頭。
片刻后,他醞釀過了言語,這才說道“之前追我的倆人,都是豐收村的居民,而谷神則是豐收村的信仰對象。豐收村在偏僻封閉的山區里,每過一段時間就要舉行祭祀。我被選為了活祭品,但我逃跑了。”
“你也是這個豐收村的居民嗎”我問。
“以前是。”他說,“最近因為某些事,我返回了豐收村這個故鄉,但沒想到”
偏僻而又封閉的山村、野蠻血腥的宗教習俗、返鄉的青年我感覺自己好像能夠從腦海里找出不少與這些關鍵詞組相對應的恐怖故事。
但為了避免某些成見影響到自己的判斷,我還是繼續聽他講了下去。而我之后聽到的,也差不多就是這么個故事。但細究起來,卻又能夠從中品出一些相當不對勁的地方。
青年接下來所說的話,雖然顯得交淺言深,但或許是迫于我制造的壓力,或許是他心里積攢了太多恐懼,所以他全部向我傾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