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襯衫說到這里,喝了一大口水,好讓自己的嘴巴和喉嚨重新濕潤。
我默默地思考著他的所見所聞。
劍客之所以會出現在那里,應該是為了鎖定格子襯衫,進而在之后鎖定我吧。而那個“谷神”,既然與劍客在一起,那么,不出所料的話,他也是凋零信徒才對。
格子襯衫說自己在谷神的手里看到了佛雕,如果不是巧合,那么,谷神應該就是我最初尋找的“持有佛雕的凋零信徒”了。
看來格子襯衫的確就是占卜所示的線索,我沒有白白地錯過。
“然后呢”我問,“你去報警了嗎”
“是的,我去了河貍公安。”他放下水杯,臉上卻流露出了不堪回首的色彩,“但沒想到,他們居然連河貍市的治安者都收買了。我才在那里坐了沒多久,就看見兩個村民被帶了過來”
“稍等一下。”我說,“你之前不還說,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愿意去外界嗎”
格子襯衫點頭道“我當時也非常震驚,但后來想想,對于不知為何變得極端狂熱的他們來說,在如此重要的活祭儀式上,獻給谷神的活祭品卻跑了,這件事或許就跟天塌了一樣嚴重吧。”
換而言之,他們之所以能壓過對未知外界的害怕,是因為更加害怕那個同樣未知的、卻又近在咫尺的谷神嗎可能還有其他因素,比如說,因為有了他父母和他本人的先例,所以村民們眼里的外界,也已經沒有以前那么極端的未知和恐怖了。
宗教信仰的力量是恐怖的,對于狂信徒而言,即使神真的叫他們去游蟑螂湖,他們沒準也就真的游了。
不過,像他們這樣涉世未深的村民,應該是無法收買河貍公安的。這里應該是借助到了谷神和劍客在外界的打點吧。
否則他們恐怕連河貍公安的門都沒摸到,就先被其他河貍人吃抹干凈了。
“之后,你又跑掉了嗎”我問。
“嗯,本來都被抓住了,但我一番掙扎,居然又掙脫開來,然后逃跑了。”他慶幸地說,“連我也覺得幸運,一路上似乎都有如神助,他們硬是沒抓到我。”
他這么一描述,搞得好像他有著某種自己也不自覺的潛在力量一樣,總不至于他才是外來神的觸覺吧。我心里出現了這么個頗為牽強附會的想法。不過,除此之外,我倒是還有另外一個比較可信的假設其實是劍客在暗中幫助他。
對劍客而言,格子襯衫是可以鎖定我的唯一線索,所以他會幫助格子襯衫脫離所有生命危險,直到鎖定我為止。
不過,這個假設也有站不住腳的地方。都靈醫生說過,知曉預言的人,本身就是對預言破壞性最強的能動體。劍客干涉了這么多次,預言應該也已經被影響到不足以實現“魔眼就像預言中一樣,正好搭救了格子襯衫”這種情景的地步了。還是說,這也在預言的容錯范圍內嗎
我安靜地轉動著思考,同時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我應該去豐收村,嘗試捉拿谷神嗎
雖然“捉拿一個凋零信徒”才是我的本來目的,但現在情況不太一樣。我知道自己不是觸覺,劍客卻不知道,而觸覺正是凋零信徒的大敵。劍客已經敗給了我,或許下一步就是呼喚支援了。如果我把豐收村定位下一站,是否會被人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