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賓客議論紛紛,堂內竇家族人神情難看無需多說,一名年長者入前指著年輕人厲聲道:“平日教誨許多,臨事如此失禮!還不快向兩位大王道歉!”
“免了,食言能自肥,我兄弟美宅不惜,也不樂受此禮!”
李守禮擺手冷笑,轉又對李潼說道:“既然已經傳情表意,那咱們也走罷。”
李潼搖了搖頭,繼續舉步向帳內行去,口中說道:“我與竇七公誠有一段良情,這一點無涉其他。旁人言辭如何,不必在意,但今天不能近訴悲情,總是有些不能釋懷。”
“跪下!快向大王叩請恕你失言之罪!”
竇氏老者見狀,舉足踹在自家子弟膝窩,并疾行上前拉住河東王衣袍,一臉歉疚道:“孩兒悲情難遏,拙言失禮,還請大王體諒近日家門多厄,不要怪罪。至于七公與大王舊誼,其人雖然不在,但情義不可折損,待到家門忙過此節,一定履行前約。”
“你家子弟已經那么說,我兄弟若再受此業,時流該要怎么非議?”
李守禮仍是一臉忿態,但也注意到三弟微微勾動的尾指,是在示意他可以繼續糾纏此事,心中自有篤定。
老者聞言又是一臉苦色道:“這劣子拙言,大王只當不聞,時流諸公肯定也有體諒。七公生前身后,歷事都有交代,家徒不敢違背,也請大王能念此舊誼,笑納此禮,不要讓亡靈留憾。”
“說過的話能作沒聽見?那死了的人也能復生?”
“二兄不必再言,此事實在不宜靈前細論。這位少郎雖有失言,我也是懊惱多語,引出這樣一樁惹人爭議的舊事,唉,全是深情所累。”
李潼舉手制止李守禮繼續說下去,倒也不再堅持往帳內行,又對帷帳拱手,再對那竇氏老者說道:“無謂因此一樁小事情面兩傷,今日暫且如此,我兄弟也就不再久留,讓你家從容理事。待到出殯之期,一定要過府告知,我要設帳送靈。”
“一定、一定!”
竇氏老者連連點頭,并又說道:“前約舊事,待到了過此節,一定登門細論。”
“有心則可,不必深念。”
李潼點了點頭,示意李守禮并眾仗身們離開竇府,待到行出翊善坊,臉上已經滿是冷笑。狠狠撩了自己一把,還想裝神弄鬼糊弄過去?既然這么想死,那就讓你死得干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