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聞言后便嗤笑道:“關隴遍地國爵勛門,你如果能恭奉王教,助成于事,他們今日便是你未來姿態。無謂作此驚問,小覷自己。”
郭元振聽到這話,心情不免又是一番跌宕,別的不說,如果少王真的能應諾如數支付他這么多錢財,倒真是值得仔細估量一下彼此的關系。
當然主要還不是因為這份巨款,畢竟千萬雖多,但他一年到頭再勤奮一些,不是不可望。
他所看重的則是少王物力調用的能力,他自知少王出閣年短,之后又累年服禮,剛剛除服未久,能有多少人物的積淀?如果連招攬他都能面不改色的擲出幾萬緡巨財,那這代表的意義可就太大了,所謂謀國,已經不再是說說而已。
李潼也沒有讓郭元振好奇太久,繼續說道:“你恰就事于蜀中地表,而我則正要布設蜀中,需要人力使用。不讓你操持罪業,潔身之余,也是為了節力用此。”
郭元振聞言后又是一驚,接著又問道:“不知大王要教用何事?卑職入門未久,大王敢付重用?”
李潼微笑著將寶利行社飛錢業務稍作交代,并又說道:“此事所涉人物不少,需要地表人物看顧。雖然不是什么大愿要事,但也足夠考驗人的能力,你自覺能不能應下來?”
他將此事告訴郭元振,也是經過一番考慮。這家伙眼下看來明顯是靠不住,但如果不交代什么比較重要的事情,又浪費了這一番才力。
飛錢業務溝通川蜀與關中,對人物、情勢的吸納聚集都大有潛力可挖,但這本身并不是什么犯禁的事情,就算這家伙來年要反水、交代罪情,大不了我上交給國家。
郭元振在聽完之后,不免嘖嘖道:“大王真是高瞻宏計,人畏蜀道艱深,反能成就財計。坐地抽利還能讓豪客趨集,這營生實在是大勝野中奔逐!”
講到這里,他頓了一頓然后窺望大王神情,又小聲道:“卑職所任通泉縣事本就雜少,居任不乏無聊,大王以此重事相托,卑職也是感入肺腑,不如歸隱赴野、專職此事?”
李潼聞言后則笑道:“如此便可隱在事下,無作聲張,即便我犯于事,你也有時間從容卷款再隱,來年待時而出?”
“卑職怎么會有這樣的悖情邪念!只是孟浪舊年,失于檢點,使人如此誤深,真是悔不當初!”
郭元振連忙翻身再拜,一臉悔恨之色。
“你就安在通泉任上,這樣遇事也能借用你的職權便利。既受王教,無患前程,不會讓你長久沉寂下僚,此間事務行上正軌之后,我會擇時引你歸都另作別用。或文詞清選,或軍政實要,總之,先讓我看到你的才器大概,再論其他。”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卑職一定不負大王所用,必忠勤以報!”
“事不在于言辭,那就說說你打算如何相報?”
我招才納賢當然不吝惜財物,但你也總要表現出相匹配的價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