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邸中,退朝后武氏諸王便齊聚在此,一個個或義憤填膺、或愁云慘淡,但講起早朝所發生的事情時,那自然是同仇敵愾。
皇嗣要繼續打壓,儲位也勢在必得,這個新冒出頭的代王同樣不可饒恕。但如何區分輕重緩急,具體又該怎么做,看似眾說紛紜,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拿出切實可行的方略。
“你們各自歸邸后仔細思量,召集府員一起商討,有什么計策可行,即刻來報!”
武承嗣在席中也是焦躁有加,聽到眾人齊齊不能討論出一個定論,索性擺手讓他們各自歸邸。
待到幾王悉數離開后,武承嗣便走進王邸側堂一間稍顯封閉的廡舍中,并凝聲道:“將人帶過來。”
不久之后兩名府員便挾持一個人走進房間中,正是歸都不久的來俊臣。
來俊臣精神有些萎靡,入房之后便直撲在地叩拜道:“卑職拜見魏王殿下!”
“把人架起來!”
武承嗣冷哼一聲,抬手從案側抽出一根藤鞭。
來俊臣見狀后神情頓時一慌,口中疾呼道:“殿下恕罪、殿……”
他話沒有講完,嘴巴已經被一團絲絮封堵起來,身軀被架起縛在墻邊的木架上,衣袍也被扒下,脊背裸露出來,多有烏青淤痕,但最醒目還是幾道被鞭打的傷疤。
“狗賊、狗賊!使奸害我!”
武承嗣咆哮著揮舞手中藤鞭,直接抽打在來俊臣后背,鞭體刮過肌膚,血痕還沒有完全浮現出來,另一鞭已經抽打下來。一鞭快過一鞭,噼啪抽打聲中夾雜著來俊臣痛苦的嗚咽聲。
盛怒之下,武承嗣一連抽打了十幾鞭,體力漸有衰竭,將藤鞭丟給旁側家奴,怒吼道:“繼續打,給我打死這狗賊!間諜左右,離間至親,死有余辜!”
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早幾年前圣皇陛下待他那么親近,甚至幾次都做出已經非常明顯的傳嗣暗示,何以會漸漸變得冷漠疏遠,尤其在如今皇嗣已經難以保全的情況下,竟然又拉起一個孫子出來!
朝中唐家余孽仍然猖獗頑固自然是一個方面,但來俊臣這個狗賊居然安插耳目在他邸中,不知探聽了他多少**匯報禁中,自然也就難免會讓圣皇陛下對他日漸疏遠。
眼下代王那個豎子住在孝敬廟,而他暫時也沒想好該要如何解決掉那小子,一腔怒火便發泄在自投羅網的來俊臣身上。
家奴體察上意,抽打起來自然不會留力,不多久,來俊臣整個后背便被抽打得血肉模糊,身軀的掙扎也漸漸變得微弱,這才收手回望武承嗣說道:“殿下,奸賊已經昏厥。”
“繼續打!狗賊刑人快活,刑在己身,看他能有幾分耐性!”
武承嗣坐在席中忿忿說道,隨著抽打聲再次響起,他眸光仍是異常陰狠,冷聲道:“真要打死了,著人將尸骨投入雍王邸!”
來俊臣從昏厥中又被疼痛刺醒,聽到這話后更是驚覺,死生之間爆發潛能,竟然直接咬爛口中堵物,一半吞咽一半吐出,口中大聲嘶嚎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來某若死,誰為殿下牽引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