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登堂見客之后便退回了內宅,從昨天到現在李潼也都沒有合眼,雖然已經頗感疲憊,但還沒有時間休息。
他讓二兄李守禮在堂代為招待賓客,自己則退入后堂,將幾名府員一并招入。
各自落座后,雖然不敢直泄禁中言語,但他也從側面講了一下他奶奶對他昨夜所為的態度,基本上就是大事化小。特別在講到魏王被安置于魏國寺的時候,諸府員明顯都松了一口氣。
“圣意包庇,成全王禮。但如昨夜事跡,還是要盡力避免啊!”
王方慶開口勸告代王,他身為王府長史,從后半夜一顆心便高高懸起。
特別在清晨代王夫妻離家入宮卻遲遲沒有新的消息傳出,上午時分,諸多參禮賓客不告而走,頗有一種樹倒猢猻散的蕭條感,讓他們這些府員也都緊張得不得了,唯恐下一刻就會有如狼似虎的禁軍將士沖入王邸,將他們一干人等抓捕入刑。
李潼聞言后也是歉然一笑,說道:“請長史放心,也請諸位放心,昨日之事,絕不復為。當時懷義招引徒眾巨多,實在是臨事慌張,只恐良緣敗壞,才有這樣的險行……”
昨夜之事,正常來說,李潼也根本不必去抄武承嗣的家。而且事實也證明了,當時只要在坊門前虛與委蛇一段時間,羽林軍自然會南來將這些鬧事者逐走。
李潼之所以那么做,也不僅僅只是面子問題,也在存心打磨隊伍。起碼經過此事之后,上下之間的聯系較之此前要更加緊密,這些府員們各自的前程利益、也與李潼更加的密切相關。
大家都是聰明人,也不必解釋得太透,起碼眼下這個結果是非常的好。如果說此前對于保住政事堂的席位還有一些不確定,那么現在便可以說是已經十拿九穩。
“姚相公那里,可有了什么具體的打算?”
李潼又望著府員姚方沛問道。
姚方沛聞言后便目露難色,垂首道:“卑職近日都在府中作業,還不曾歸邸詳說。”
聽到這回答,李潼便心有了然,姚璹終究還是不舍相位的。
這也很正常,他們這些人或能基于全盤的理智取舍,但終究不是當事人。宰相之位尊貴無比,誰又能那么簡單的放棄。
李昭德快刀斬亂麻的處理方式,也讓神都這些人還抱有一些幻想,而姚璹在這當中也主要是一個連帶責任,在真正危機顯現之前,也實在很難放棄眼前。
李潼與姚璹的關系,更多的是合作,而不是誰依從誰,太過強硬的督促對方,只會讓關系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