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給這賤婦上刑!”
薛懷義一聲暴喝打斷了來俊臣的思路,來俊臣心里雖有幾分不爽,但也并未阻止。一旦推案之人都發生爭執,無疑會更增加案犯的僥幸頑抗之心。
不過來俊臣還是向刑卒們稍作暗示,讓他們先從輕刑入手。畢竟他也不知薛懷義手里究竟有什么底牌,又能不能真正對代王有傷。
所以心里也是稍留退路,就算害不到代王,來日也有借口推諉,是薛懷義逼他這么做,而不是他刻意要針對代王。
徐氏被直接撲倒在地,接著各種鞭具、器杖便往其身上招呼,刑堂中很快便充斥其人慘叫聲。
薛懷義也從席中立起,踱至前堂繼續喝問,所問諸多細節,比如代王死生前后的具體情形,但徐氏雖然連連慘叫,但仍然只是頻頻搖頭,拒絕回答。
不久之后,被抽打得血肉模糊的徐氏哀號一聲便昏厥過去。
薛懷義見狀后更加不滿,指著來俊臣怒聲道:“你也算是名滿天下的刑員,但刑問諸技竟然還不如我舊人索胡兒!”
來俊臣諂笑著自席中站起,一邊安撫著薛懷義,一邊命人將昏厥的徐氏弄醒,打算繼續用刑。
等到徐氏悠悠醒轉,薛懷義更親自奪來鐵鞭,一邊咬牙抽打,一邊怒聲喝問。來俊臣見他手段如此粗暴,不免擔心道:“這些刑問勞事,且讓刑卒施加。若一著不甚打殺其人,薛師所問將更無頭緒。”
“代王殺我白馬寺徒眾百數,我殺他一名舊奴又算什么!”
薛懷義聞言后更加憤怒,將徐氏連抽數記,口中則怒聲咆哮著。
正在這時候,外堂有人匆匆行入并說道:“稟薛師、來御史,代王妃正于推院外請入。”
遍體鱗傷的徐氏聽到這話,體內仿佛被注入一股力量,凄厲嚎叫道:“王妃救我、救命……”
來俊臣恨恨瞪了一眼入稟的刑卒,轉又一臉為難望著薛懷義,澀聲道:“請教薛師,卑職該要如何應對?代王舊年便險些殺我于市,如今王妃親臨推院,我若拒見,怕要結怨更深!”
“你將代王妃阻在外院,我親自入內審問這賤婦!區區一個宮奴,若非深知機密,怎么能讓代王妃匆匆來救!”
他這里話音未落,前堂已經響起一陣嘩噪聲,幾人轉頭望去,只見代王妃鄭氏正昂然向此行來。周遭刑卒雖然在阻,但誰也不敢觸碰到代王妃衣袂裙帶。
來俊臣眼見這一幕,臉色又是一變,也顧不上再請示薛懷義,忙不迭匆匆行出。
代王妃行至堂前,垂首看一眼癱臥在地、已經變成一個血人的徐氏,瞳孔微微一縮,轉眼望向來俊臣并沉聲道:“知刑司招引院事宮人,雖未知所問何罪,但用刑這么重,想來所問不輕。恐下人所述不足入案為證,我特入此與徐司苑一同入推。若御史覺我所供仍然不足,殿下歸都后,也可就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