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就是發生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以至于就連御史們都不敢于衙署內恣意討論,以免泄露朝情機密又或者避免卷入風波漩渦之中。
御史臺今日過于寂靜的氛圍,頓時便引起了韋承慶的警惕。他又傾聽并思忖片刻,終于忍不住站起身來向房間外走去。
“大監有何吩咐?眼下堂食具餐還有半個時辰……”
門外自有吏員等候,眼見韋承慶疾步行出,連忙上前請示道。
韋承慶聞言后擺擺手,不動聲色的說道:“突然想起邸中今日有些私務要處理,便不就堂食了。稍后轉告衙司諸員,不要誤了明日事務。”
說完這話后,韋承慶便繼續舉步向官廨外走去,行至御史臺官廨門前短留片刻,發現官廨內出入人跡不少,但都言行謹慎,完全沒有了往常的熱鬧。
察覺到這一點后,韋承慶眉頭皺的更深,繼續走起來時,步伐雖然不快,但邁步的幅度卻大了起來。
當他行至皇城長街的時候,便見一隊右衛甲士正直往他的方向闊步行來,眼見這一幕,韋承慶身軀頓時一僵,邁起的腿重重落地,下意識的作蓄力姿態,但很快便認出率隊將軍乃右衛勛一府中郎將周以悌,原本繃緊的身體才略有放松。
很快,這一隊右衛甲士便來到韋承慶面前,率隊的中郎將周以悌叉手說道:“卑職正奉政事堂命,召請諸司直堂首座入省論事,巧逢韋公于途,因是敬告。敢問韋公將往何去?”
周以悌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向韋承慶走來,直至兩人距離不過數尺才用極低的聲調說道:“突厥請降,雍王東歸!”
韋承慶聽到這話后身軀頓時一震,久久不作回應,直到周以悌再作提醒,他才轉過念來,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并回答道:“些許雜務,正待出城,怎么能因私廢公。請問周將軍,是直往內省還是先去外省等候傳見?”
周以悌湊近過來仔細解答,但韋承慶并不理其人說什么,兩唇微微蠕動,口中快速的說道:“狄某此前外使,必為招降事宜。一旦河東軍歸,大事恐危……”
“韋公放心,已經在做事了。”
周以悌微微頷首,又示意隊伍中分出兩人引領韋承慶往皇城東朝堂而去,自己則繼續前往諸衙司傳訊。
當韋承慶來到東朝堂的時候,在朝朱紫已經大半集結于此,但朝堂中卻并沒有什么人聲喧嘩,一個個悶坐于班席,以至于朝堂中氣氛沉悶到幾乎針落可聞。
過去這段時間,皇帝很少前來外朝堂,今日也并不例外,主持會議的乃是宰相李思訓。因為人員還未到齊,所以并未將事則完全公開,但看朝堂中的氛圍可知接下來所議事則已經不是什么秘密。
秘書監職權雖然不大,但品秩卻高,位在諸臺寺之前,再加上韋承慶此前不久還是中書長官,所以更有優待,直列位于諸宰相之后。
當他來到自己案席后,案上已經擺設有政事堂剛剛收到的西面急報。因知事關重大,此時他也不再拘禮,直接解刀劃開封漆,抽出政事堂書吏轉抄的情報便細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