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身在另一席的楊元禧,雖然也是一臉笑容,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自在,對于裴伷先這個不在計劃之內的變數實在談不上什么好感。
廬陵王雖然對裴伷先多有依賴,但也明白此行重點還是在于楊元禧與其身后一眾同謀者,因此在席中對楊元禧也是禮遇有加。
趁著廬陵王與楊元禧寒暄之際,裴伷先離席而起,再去向廬陵王妃并一干子女一一請示臨行之前還有什么事情需要準備,可謂是細心有加。
廬陵王正說話間,突然聽到席中傳來哭鬧聲,轉頭望去,只見他小女李裹兒正一臉的淚水、正捶案苦惱,連忙放下手中酒杯,離席詢問道:“誰又惹了我家裹兒不如意?”
“我、我要象牙雙陸!奉物郎早前多日就許我,等了許多天也只得圖樣,奉物郎又說馬上便要遠行,已經不能獻來……他欺我!我不依啊,阿耶你要罰他……他竟敢欺我!”
李裹兒一臉忿忿,指著旁邊神情尷尬的裴伷先哭責道。
“縣主恕罪,大王恕罪!房州本非津要,遠商來去無期,臣日前偶見奇物圖樣,獵奇貪寵,貿然進獻……”
明白緣由后,李顯哈哈一笑,擺手道:“小女任性,裴郎何罪!”
說話間,他又安撫女兒道:“回到神都,四方諸樣奇貨供你選擇,何惜一副象牙雙陸啊……”
“我不依!我就要圖樣那一副雙陸,別樣再好,不是我的心好,也不是這副雙陸!”
李裹兒仍是哭鬧不已,李顯也略有煩躁,但終究愛女心切,還是耐著性子對裴伷先吩咐道:“著人快馬就市,看一看行前能否采買回來。”
裴伷先聽到這話則一臉難色,看了一眼楊元禧后,又小聲道:“大王歸程在即,與外牽涉越少越好……”
“采買一樁玩物,能泄什么機密!”
李顯聞言后渾不在意的擺手說道,裴伷先聞言也不敢再作反駁,只能告罪行出,安排這一樁無聊的人事。及至仆員將行,他便又低語吩咐道:“去房州南坊東市,左數第三家鋪業,告池魚北游……”
楊元禧到來的第二天傍晚,又有一隊三百多名都畿騎旅抵達廬陵王城附近。再加上王城本有駐留的五百余眾,已經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是夜,早已經收拾妥當的廬陵王一家便輕車出城,并用早已經準備好的土石將這王城封堵起來,以免荊州大都督府第一時間得知廬陵王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