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郭元振又講述了一下吐蕃這一次議盟中已經有人提議要罷免欽陵的大論之職,雖然最終沒有成真,但也極大動搖了欽陵在國中的威望。
李潼這段時間收拾國內爛攤子忙得焦頭爛額,此時聽到敵國中君臣斗爭烈度更強,忍不住就樂起來,然后又問道:“那么欽陵此次遣子來賀,意圖為何?”
“仍欲求九曲之地,其人告言若殿下肯給九曲,那么他便愿助我國深入西康,永不相攻。”
聽到郭元振這么說,李潼又忍不住大笑起來。割地當然是不可能的,但這件事所反應出來的問題就讓人高興。
隨著在國中的權威與影響力日漸消弱,欽陵必然要越來越多的倚重吐谷渾遺民、白蘭羌等這些被征服的部族。可隨著大唐勢力重新進入青海地區,單憑海西一隅實在很難支撐欽陵的野心。
如今的他深受內外鉗制,進退不得,以往以戰養戰的策略也不再湊巧,堂堂一個吐蕃軍神,面對生死存亡之際,竟也生出了賣主求榮的念頭。
“吐蕃這兩路使者,各自安排四方館東西,暫時不必讓他們相見。歸京定禮之后,再召他們來見。”
郭元振聞言后又連連點頭,接著便眨眨眼拜在地上,滿臉感慨道:“仆與殿下相結于微,素來都以門下走奴自詡。然此前貪于邊功,失于拱衛之責,致使殿下輕身入險,仆罪大矣!殿下雖承天應命,無人能敵,然匡扶之功,仆竟缺于御前、不能鳴聲事中,實在自責難饒,懇請殿下降罪處罰!”
“前者王孝杰登殿請戰,給其跳蕩之用,不能實名列于功簿。今你既然誠心請罪,量刑幾許可有自度?”
李潼聞言后翻個白眼,然后便冷笑說道。
郭元振聽到這話后神情頓時一滯,片刻后才搓手干笑道:“臣既恭受使令,豈敢擅念東西,唯令所使,捐身以報!唯殿下雄姿高蹈,門下走狗亦與有榮焉,浪言失禮,打罰任由,實在不敢妄窺上意!”
“既然已經領掌外事,故時浪態該要洗盡。不失矜持,不損莊重。西蕃如此大功,專心于事,能患無服紫之日?”
李潼見到這家伙如此模樣,臉色稍有緩和,但又正色說道。
郭元振聞言后唯唯應聲,接著又小心翼翼說道:“但知寵眷不失,仆大愿足矣!我主英壯雄器,無數世流爭相獻用,仆劣質無賴,生人大幸能爭前從事,微功未著,所以誠惶誠恐,恐于日久愛弛啊……”
李潼聽到這番話,更覺無語,擺手斥退其人,但又吩咐宦者引領郭元振于廊下就食再退出。
除了吐蕃國所派遣的使者之外,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藩國使臣,那就是如今東北三國僅剩的新羅國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