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外方面,張仁愿也是功勛卓著,連續兩次擊退試圖插手契丹內亂的突厥勢力,并代表朝廷敕授黑水靺鞨建立黑水都督府,先后招撫羈縻十部黑水靺鞨。
并且,安東都護府的影響力在張仁愿的操作下再次進入了遼東大同江以南的平壤地區。這是在高宗年間唐羅戰爭結束、安東都護府回撤營州之后,大唐東北邊軍的活動返回再次擴大到了大同江以南。
當然,張仁愿這一舉動自然也引起了新羅人的不滿,因此新羅除了向朝廷派遣使節表示抗議之外,私下里也在與東北一些不穩定因素保持密切往來。
當然,明面上新羅還是不敢直接與大唐掀起戰爭,高宗年間與大唐長達七年之久的唐羅戰爭,雖然讓新羅占有了一部分高句麗故地,但也付出了頗為沉重的代價。
特別新羅自文武王之后,雖然實現了半島的統一,但也帶來的新的問題,那就是王權與氏族特權的沖突愈演愈烈,也讓新羅難以集中全力、再次明目張膽的挑釁大唐。
張仁愿在東北這一系列的功績,自然也讓其個人在東北樹立起了崇高的威望。再加上其人本也不是一個信奉韜光養晦者,所以王孝杰所言張仁愿個人操守這一點,倒也并不是信口開河、憑空捏造。
單就李潼自己所知,張仁愿除了在生活上注重享受之外,對東北那些胡酋同樣傲慢至極。原本的營州都督趙文翙對諸胡傲慢有加,直接引發了契丹人的叛亂。許多胡酋們名義上擔任大唐所任命的都督刺史之類官職,但是在堂聽令,下堂灑掃,一如張仁愿的私人奴婢一般。
對于張仁愿的強橫做派,李潼倒并不怎么反感。凡所用人,察察則無徒,賞其才力之盛、包容德行之虧,但凡大節不失,也無需刨根問底。像王孝杰所說張仁愿場面氣派奢華,這一點其實他自己坐鎮安西的時候何嘗不是如此。
李潼還記得早年行臺時期,這家伙歸朝路過長安時,那架勢場面甚至讓人誤以為他要攻打長安呢。
不過李潼雖然不打算追究張仁愿的私德問題,但同樣也不準備讓張仁愿繼續留治東北,張仁愿長于軍略、勝于攻伐,但政治守牧非其所長。
眼下東北已經打下一個深入治理的基礎,短期內李潼也不打算與新羅直接開戰,繼續將張仁愿留在東北意義不大。所以趁著這一次驪山演武,將張仁愿召回朝中,再挑一個文武兼允之選擔任安東都護。
所以當聽到王孝杰這番話后,他略作沉吟便又說道:“王大將軍當司演武匯軍事宜,安東諸員既然已經到達,持節入軍先作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