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民風瑣事自然上升不到朝堂層面進行討論,而長安城的魅力也在于其繁榮與強大。
至于所謂的包容,還是在民族自信的前提下所衍生出來一種情懷,真要把這種事情當作政治正確去強調,也沒有這個必要。
真正有格局、才能的胡人也不會在意這種小事,自能在時局中找到自己立身之處,至于那些本事不大、脾氣不小的底層胡人,你憋著就是了,憋不住自有鐵拳教你做人。
朝堂與民間的風氣變化之外,還有一件事情等著李潼去處理,那就是打發走那些入朝觀禮的胡酋們。
盡管演武已經結束,但各方胡酋倒也沒有直接拍拍屁股走人,除了要再次入朝請辭之外,還有一樁疑惑橫亙在心頭,那就是接下來大唐軍隊究竟要用向何處。搞不清楚這個問題,他們就算是回去了,睡覺也不會踏實。
不過這種軍國大事,李潼自然不會隨便吐露,不要說這些胡酋們,甚至就連朝中大多數官員們,只要不是負責相關事務籌備的,對此也都了解不多。
一些胡酋盡管心中好奇,但也只能干著急,根本就沒有門路去打探清楚。不過也不是沒有例外,比如吐蕃的使者。
相對于其他諸方,吐蕃使者在面對大唐君臣的時候底氣更足,而且對這個問題也更為關注。既然別處探問不到,索性趁著入朝請辭之際,直接開口試探詢問:“南土蠻詔素來都是吾國藩臣,但近年貢賦朝拜都有失勤懇,吾國贊普因此惱怒,欲發兵訓之,唯今東域乃尺尊公主封疆,若擅自行動恐有失和氣,因此贊普著員東問大唐皇帝陛下,能否暫借兵道、以行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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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南蠻六詔并不屬于大唐的藩屬,而是臣屬于吐蕃,這也是早年大唐在青海大非川與承風嶺兩次戰敗后所產生出來的邊事問題。
貞觀、永徽年間,南蠻六詔雖然一度接受大唐的羈縻統治,但在之后,除了地處最南方、南詔的前身蒙舍詔之外,其余五詔則相繼倒向吐蕃。
這其中,又有浪穹詔在武后當國的永昌年間重新向大唐稱臣,對此武則天還欣喜不已,將之當作邊功大事炫耀了一番,結果很快韋待價西征落敗,搞得灰頭土臉。
李潼雖然心里已經將南詔給安排上了,但眼下朝廷還沒有人事大舉投入于南蠻六詔的計劃,雖然此境對于封鎖吐蕃也有不小的意義,但在已經將手探到了西康的情況下,南蠻六詔已經成了一個獨立的邊事問題,與吐蕃的聯系并不算大。
就算茶馬古道中也有滇藏這一條路線,但眼下南蠻六詔本身就混亂不已,更加沒有向外延伸的實力和需求。而且,滇藏路線的重要節點昌都,正是如今西康郡國的首府西康城。
此時聽到吐蕃使者請求借道攻伐南蠻六詔,李潼先是一樂,也并沒有急于回答,而是開始思索這問題背后的意圖,究竟是單純的假道伐虢,還是另有別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