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阿黎聽到這里便擺擺手,表示對這一話題并不感興趣。
韋恭祿言辭被打斷后,稍作沉默才又嘆息道:“公主殿下恬淡養生,不肯為人事的艱深勞心,我也自然不敢再多說。但是有關公主殿下本身的利害處境考量,還請殿下能夠容我細說一番,也是希望殿下能夠長寧此鄉、一生富貴無憂。”
葉阿黎聞言后,倒是露出了幾分好奇,抬手示意道:“若果真有這樣的心意,那也不妨說一說。”
“國與國之論交,權與權之論勢,從來也不存完全的私情考量。今我國確有內患糾纏,行步緩重,所以勢弱于唐,須得卑屈結交。譬如此前出送公主殿下,割舍東域假公主之手贈給唐國,希望兩邊能暫修好事,讓我國能夠集力整頓內患。”
韋恭祿沉聲說道:“如今唐國也是大病新愈,外策應對不惟兵威,需要借助別的計策維持其大局的安穩,所以才有四邊用情輸物的計量舉動。公主殿下本就明智之人,又久居長安觀察情勢,這一點想必要比我更加的清楚。哪怕就連此次唐主納親,情緣之外,能沒有別的思計?”
葉阿黎聽到這話后,眉頭便隱隱皺了起來,心情不如剛才那樣輕松。
韋恭祿見狀后便又連忙繼續說道:“人之謀事,自然計略越多,越得從容。釣不得可以網得,網不得可以竭澤拾得。公主殿下于此情中,非釣亦網,能得歡愉在于趁技趁機。可若是新網編成,這舊網還能不能勤用如初?”
“韋家小狐貍,有什么話不妨直說!你道我果真有閑,可以在這里聽你狐貍鳴叫!”
葉阿黎聽到這里,神情更加的不淡定,敲案忿聲說道。
韋恭祿見狀后先是低頭道歉,然后才又說道:“如今公主殿下便是唐國把持的舊網,而新進迎湊的噶爾家則是新網。唐國想要將我國疾病長留深困,自然工具越多越好。可如今噶爾家已經被國情頑強排斥在外,就算是同唐國勾連起來,對我國所害是淺,對公主殿下所害才是深啊!
從此以后,唐國要網控我國,已經不需要計唯公主,噶爾家能夠做到的卻更多。公主入唐數年,唐主一直不曾接納,偏偏此際賜親,所為的正是要將公主殿下深困在彀中,不讓兩器并用而失調和……”
“當下時節,公主殿下實在不需要目我國中所來人物為仇啊!當年在國中,或是確有威情逼迫,可如今公主已在唐國,彼此并沒有了利害不容的仇怨。我國雖要示唐以好,但也并不是沒有交戰的力量,只是不愿此時相爭罷了。今與唐國接洽兩樁人事,國中自然更樂意保留下公主殿下,除掉噶爾一家。這不只是對我國好,也更能加固公主殿下在唐國的顯重啊!”
講到這里,韋恭祿又是一臉的苦口婆心:“人間從無福緣平白享受不盡,公主殿下行走兩國,對此所見自然深刻。唐國體量龐大,君王身邊榮辱糾葛必然更加的猛烈深刻。公主殿下此時可以趁其國計而與唐皇親近,來年又該憑什么長久維系這一份尊榮?
公主殿下并不是人間俗氣的女子,色肉的侍奉只是下乘,只要我國能夠長久維系同唐國的制衡,公主殿下便永遠不會有冷落于宮廷的時光!只要壞掉唐國同噶爾家的……”
“住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