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草原上的風更大了,特日格勒穿梭在一個個帳篷中間,裹緊了身上的大衣。
按照草原上的風俗,五月份冰雪消退以后,牧民們就要進入草場放牧,所以現在察哈爾鎮上聚集了很多來自各自治旗的牧民。
他現在已經出來了一個多小時了,中間碰見過兩次部隊的巡邏隊,都被他躲了過去。
“梆梆”的敲門聲響起,漆黑的蒙古包里響起一道粗獷的聲音:“誰啊?”
“特木耳,我是格勒。”
“特日格勒?”
“是啊,趕緊給我開門吧,有事情呢。”
“等會,這就來。”
門縫里透出一絲昏黃的燈光,不一會兒老舊的木門從里面打開了。
一進氈房,首先看到了是一個蒙古特色的低矮屏風,把后面休息的地方和前面的會客區分割開來。
一盞煤氣燈放在地上,地爐里面沒有生火,感覺還有些冷。
“啥事?”
“紅軍來了。”
特木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心道紅軍來了關他什么事啊?
片刻之后,特木耳才皺著眉好奇的問道:“你說的紅軍是演戲部隊的?”
“那肯定的啊,不然還能是啥?”
“可是跟我有啥關系?察哈爾的民兵隊長是你,又不是我。”
“現在鎮子上駐軍的連長和指導員已經被紅軍偵察兵給綁了。”
“什么?”
特木耳怪叫一聲,瞪大了眼睛,這個消息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太勁爆了。
他也是當過兵的人,而且正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夜里有什么動靜的話肯定能夠在第一時間有所反應,但是現在紅軍偵察兵竟然已經把藍軍指揮員給抓了,還沒有任何消息,這就太嚇人了。
“特木耳,你小聲點,如果把藍軍巡邏隊引來,咱們就都完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
“那還能有假?就在我的面前抓的人。”
“紅軍來了多少人?”
“三個。”
特木耳翻了個白眼,起身就要離開,格勒拉著他的胳膊問道:“你干嘛去?”
“格勒,洗洗睡吧。”
“還是不是兄弟了?你可是你們旗的民兵隊長。”
“格勒,三個人就想跟藍軍一個連隊打,來的人是精神病嗎?我現在都懷疑你是不是也傻了?為什么一定要幫助紅軍?部隊演習和咱們沒有啥關系啊。”
“特木耳,紅軍來的人曾經救過察哈爾鎮上的所有人,你知道嗎?”
“去年冬天雪災,鎮上家家戶戶的羊圈都受了災,部隊想要進來連路都找不到,是君寶一個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把部隊帶進了鎮上。”
“我阿爸為了救家里的羊羔受了傷,也是君寶的戰友把阿爸背到了醫院。”
格勒說著話,眼睛里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
在草原上長大的孩子都知道白災有多么可怕,如果不是部隊及時趕到,恐怕被凍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他是好樣的,”特木耳的語氣變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畫面,整個人沒有了剛才那幅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