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婆猶豫的當口兒,老頭兒喊出了“開席”。
這時候,那個余耀說的中年婦女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男人婆旁邊,伸手就抄起了這串雪巴珠的標價牌。
男人婆一看,下意識地也想去拿,但顯然已經晚了,中年婦女略顯肥胖的身軀動作有點兒劇烈,胸前掛的那塊大蜜蠟墜子甩起來,還彈到了男人婆的胳膊上。
男人婆微微嘆氣,而后不由看了一眼余耀。
此時,楊銳已經搶到了順治官窯青花筆筒。
拿下了,也就釋然了,之前關于價格的問題立即就被拋到了腦后。
有句俗話,叫“寧吃仙桃一口,不吃爛杏一筐”。便宜的普品,只有在價格上會感到舒服一些,但是入手之后,卻會越看越不爽,最后變成了雞肋。而貴的精品,買的時候或許會心疼,但只心疼那么一下子,在你以后把玩的時光里,會越來越舒服。
余耀和楊銳都是打算最后才以牌取物。
第一場結束了,老頭兒安排服務人員帶著大家魚貫而出,去到上面。二樓的幾個大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自助餐。
余耀和楊銳上到一樓之后,并沒有去二樓,而是從一樓到了院子里,找了個背風的僻靜地兒抽煙。吃飯的時間有一個小時,也不用著急。
“我早就想尋摸一件精品筆筒,最好是青花的,這件貴是貴了點兒,但回去擺家里書房的桌上,想想就很帶感。”楊銳現在就是越想越舒服。
“你以前沒遇上好筆筒么”
“遇上過,不是太貴,就是拿不準。這件其實也偏貴,但幸好有你給了我吃了顆定心丸。沒款兒的順治官窯,我還真是二乎”楊銳吐出一口煙圈,“你不知道,我之前碰到過一件康熙青花筆筒,失之交臂啊”
“怎么回事兒”
“那是七八年前了,我那會兒的眼力還不如現在呢”楊銳瞇起眼睛,“周六我去潘家園鬼市,有個老農樣子的攤主剛來,從麻袋里掏出來一件,揭掉報紙,一件大筆筒,跟特么一口小缸似的,滿片兒的青花山水,一茬兒毛病沒有就有一點,沒款兒。”
“你這是沒敢買啊”
“那攤主,開價五萬,我都開始講價了,一來二去的落到三萬五了可后頭有兩個老蟲,嘀咕是光緒仿的,我就有點兒猶豫了;那攤主呢,卻又一口咬定了三萬五,死活再也不讓了,最后我就撤手了。”
“后來呢”
“別提了,后來讓一個開店的拿走了。這還不是最喪的,三年前,我在嘉爾德在燕京的拍賣會上又見著這東西了人家定的是康熙官窯最后有兩個土豪飆價,愣是抬到了一百四十萬”
余耀不禁笑道,“要沒這事兒,這筆筒你還下不了決心吧”
“有可能”楊銳說著,忽而沖余耀身后笑了笑,“你怎么也出來了”
余耀扭頭一看,原來是男人婆,心說這倒好,自己過來了。
“借個火兒”男人婆對楊銳說道。原來她還抽煙。
楊銳把火機給她,她卻又抽了抽鼻子,“忘了,煙落車里了,再借根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