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無黑白。’臥松云想這么說,可仔細思考后,還是說道:“驅殺半妖是應該做的事,無關對錯。”
這世上有很多明知道是錯的,可還是要做的事情。
疤臉少年聞言沉思,點頭。
他仍然保留自己的看法,不做改變。
半妖也是妖,已經成仙的人族先祖每一個都留下了充滿傳奇的史詩,其中不可磨滅的正是對妖族的清繳,又怎么會是錯事。
他們二人正準備離開,一個女車夫迎面走過來。
臥松云不在意,疤臉少年問道:“姑娘可有事?”
女車夫看向臥松云,說道:“我沒有買蜜餞的銀子,能不能給我一些?我可以拿東西與你換。”
臥松云已經被疤臉少年折騰了一陣,正要回絕,就聽他說道:“姑娘,我們也沒帶錢。”
“……”
女車夫走進街道,巧的是,她又看到了方才那個給她指路的孩子。
她走過去,對著那正埋頭在桌面上一動不動的少女說道:“怎么哭了。”
馬尾辮少女聞聲,抬起頭,露出一雙微紅的眼睛,說道:“沒什么……又遇見姐姐了,姐姐要吃什么,我去準備。”
女車夫說道:“你有沒有銀子……我沒有銀子,買不了蜜餞。”
馬尾辮少女那閃爍著淚光的眸子中多了幾分疑惑。
眼前的女車夫著實不似那般貪懶奸滑之人,她擦了擦眼淚,自荷包中取出一點銀子遞過去:“姐姐是忘了帶銀子,這些拿去使吧,該是夠的。”
女車夫沒有接過銀子,而是說道:“你想要什么,我找來與你換……我身上沒有什么值錢的物件,這樣吧……”
馬尾辮少女打斷了女車夫的話,頂著紅眼圈說道:“今天我高興,姐姐拿去花吧。”
“謝謝。”女車夫接過銀子。
她知曉什么規矩都能破,可唯獨買東西要花錢不行。
白要銀子行不行她不知道,不過還是穩重一些的好。
“你識字嗎?”女車夫問道。
馬尾辮少女點點頭:“讀過兩年書,認識的不多。”
女車夫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本拇指粗細的書冊放在桌上,說道:“這本書你拿去看。”
隨后,她轉身離開,約定的時辰要到了。
馬尾辮少女心道這個姐姐終于走了,好在對方也不是這兒的人,見不到她那副狼狽的模樣。
她拿起那一本書冊,入手只覺得溫潤。
這個世道書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這個姐姐果然是忘記帶銀子了,可她暫時沒有心情看書,將其揣入懷中。
……
杜七隨著杜十娘回到馬車旁,此時距離她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所以車夫還不在。
杜七坐在車架上,問道:“十娘,你怎么就不仇視半妖呢?”
“大早上的,說什么怪話。”杜十娘回到溫暖的車廂,褪下外衣鉆進褥子,沒有心情回應杜七的問題。
杜七搖搖頭,在她的印象中,靈和人不該是相互敵視的,至于為什么會發展成這樣,她睡得時候太久,實在是想不起了。
“十娘,我不想睡覺。”杜七說道。
杜十娘自褥子中露出半個腦袋,打了個哈欠說道:“不想睡就看看書,我帶了點詩詞,在后車……我要歇息一會,你別吵鬧,等會那車夫回來了讓她直接開車。”
“嗯。”
杜七取了詩詞,看了一會,便有些想吃蜜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