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明燈在,她就什么都不擔心。
“明燈?那丫頭現在不知道被翠兒施弄成什么樣呢。”杜十娘說著抿嘴一笑,似是想到了明燈的可憐模樣,她對著杜七說道:“抓緊我,咱們走快些,天色也不早了,一會若是再下了大雨咱們就遭殃了。”
杜七應聲。
……
……
淮沁竹林中的勢力達到了一股微妙的平衡感。
竹亭之外,一處略微開闊之處,怪異而平靜。
禪宗的和尚來了不少,可一個個看起來無欲無求,似乎對悟道竹一點想法都沒有,整日就像是一群普通的和尚席地而坐,在那里念經坐禪。
四方書院的夫子又來了幾位,可他們沒有一丁點架子,整日吟詩作畫,看起來也對悟道竹沒有一絲一毫的想法。
道宮來了一位女冠,一襲紅黑道袍正依靠在亭中小憩。
至于說以絕云宗和八方客棧為主的南荒本土宗門……還沒有資格進入這個圈子。
此處的陣容可怕到只弱于于九華山太華峰,隨便討論些什么都能讓東玄甚至整個人族震上三震……可與其實力不匹配的是,他們毫無排場,普通人見了只會覺得是一些書生游方和尚在林中抒情。
這并不是罕見的情況,不知多少文人墨客寄情于這十里竹林。
新亭中,老儒和書生彎腰看著隨意揮毫寫下的墨筆,隨意的聊著。
“你怎么看現在的絕云宗?”老儒問。
書生毫不猶豫,說道:“絕云劍仙之意毀于天劫。雖然有仙器止損,絕云也不乏天賦異稟之人,可終是傷了根基,劍修失格,傳承泯滅,難登大道。當然云宗主若是在,這上古劍宗就在。”
他言止于此,意思卻很明顯了。
絕云宗底蘊相比于同期傳承已經徹底沒落,即使有云淺這么一個宗主也無法力挽狂瀾。
因為云淺的修煉之路已經走到她個人能力的盡頭。
她隕落的那一刻,就是絕云宗被歷史長河吞噬的時候。
老儒若有所指的說道:“她不摻和這件事是對的。”
書生呵呵一笑:“是她不摻和,不是絕云宗不摻和,那師承不是來了?都是心知肚明……云宗主倒是取巧,師承與天樞閣的關系匪淺,面子還是要給一些的。”
天樞閣又與書院交好,所以可以適當放緩一些態度。
老儒提筆一揮,做了一道平和卦象,又問道:“那八方客棧呢?”
書生沒有露出不屑,只是平靜的轉過頭,問道:“夫子,你是認真的?”
老儒不置可否。
書生不再在意,專心瞧著卦象。
八方客棧取了一個與書院相似的名頭,做著魔門的事情,也就是與書院有舊……即使以往有幾分本事,可就靠著現在一眾目光短淺的冢中枯骨,連絕云宗的腳跟都看不到。
他看不上眼。
書生看著卦象,忽的說道:“夫子總是說卦遁其一……原來夫子問的不是客棧,而是那九華劍主之一的魚行舟。”
“就是她,你怎么看?”老儒饒有興趣的問。
書生認真說道:“她該是書院的學生,現在是大爭之世,仙路難走,多一個人,腳下便多一條路。”
“你倒是看重她。”
“夫子說笑了。”書生掌心有一道金色游魚游動,腳下踩著一圈圈時光粒子,仿若此間的時間都走的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