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盤心道自己見過杜七從淮沁帶回來的畫卷,莫名總是會將七姑娘換成九姑娘,這是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以后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是。
“你這丫頭真奇怪……難道……你不喜歡姑娘家?”嬋兒驚疑的看著白玉盤,接著:“景天公子……”
“嬋兒姐,你想哪去了。”白玉盤打斷了嬋兒離譜的話,指著酒壇上的貓兒,說道:“小花怎么沒有跟著明燈。”
“沉的要命。”嬋兒嘆氣,卻也不敢讓白玉盤幫她帶著小花,畢竟是這也是她忘記給小花準備吃食的懲罰。
“小花和明燈好像是鬧別扭了,我也不清楚,明燈才睡醒……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這個愛記仇的小東西。”嬋兒瞪了一眼貍花貓,小聲說道:“到底是小姐養的玩意,和她一個性子……”
“咳。”石閑忽然回頭,嚇得嬋兒一個激靈,立刻閉上了嘴。
“……”白玉盤嘆氣,旋即又翹起嘴角。
和姑娘家相處,哪怕是看似鬧了矛盾,卻也十分舒適,這種舒適和與公子生活在一起的自在與安心有相似之處,也有不同。
白玉盤說不出哪個更好一些,可若是姑娘家里有七姑娘,那天平就會毫不猶豫朝著杜七傾斜。
姑娘們都是很溫柔的人。
白玉盤輕輕一躍,從一塊青石板跳到另一塊青石板上,站直身子后,心想姑娘們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從趕路變成了散心。
“……”
石閑和杜十娘放緩了腳步,肩并肩小聲說著悄悄話,商量著之后廟會的事兒。
春風城的姑娘們有一些自打入城開始,一輩子都沒有再出去過淮沁地界,所以……各方商會便很受姑娘們的歡迎,就好像翠兒現在時刻佩戴,連沐浴都舍不得摘下的那塊火燒玉一樣……若不是七姨托人買下,她想要這般趁手的物件就只能等著春風城的集會去淘。
杜十娘和石閑一樣,這么多年沒有離開春風城,接觸不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一些新奇的玩意、買一些留一個紀念就十分的重要了。
“咱們今年……得陪著七姨好好逛逛,這么大的規模可是從未有過的……”石閑興奮的說道。
七姨估摸著也有幾十年沒有出過淮沁地界了,這個年算得上是各方面的轉折點,值得紀念。
“十娘,若是廟會真的一直開到淮沁,咱們從今個就得包一輛馬車了,不然到時候……只怕城里的車馬根本不夠姑娘們用的。”石閑提醒道。
春風城有多少姑娘?平日里都窩在城里,忽然有了活動,擁擠起來,怕是車少人多,好些姑娘都要步足而行了。
“你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這事兒……是要提前準備好。”杜十娘一愣,旋即使勁點頭:“前些時日給妮子叫的阿纖姑娘還在契里,我這兒是有車可以使,四閑……你一會兒得去預約一輛馬車,不能老是蹭著我的。”
“不蹭你的,就蹭淮竹的,我也不急。”石閑哼哼了一聲。
“今年……我答應了平娘和阿尋同游,廟會之后還要去阿尋那兒住上幾日,說不得……杜七這妮子還得你幫著照看。”杜十娘說著,與臉上寫滿了嫉妒的石閑走過石橋來到了七姨的院子口。
與往常不一樣的是,漆門這一次沒有從里面鎖住,而是在外面掛上了一柄明晃晃的大鎖,此時翠兒和安寧還沒來,院子門口空落落的,顯得幾分冷清。
“七姨出去了?”石閑瞪大了眼睛:“這正晌午了,她老人家可不喜歡這時候出門。”
“估計是有什么事兒吧,咱們先進屋。”杜十娘和石閑一點也不見外,取出了七姨給她們的鑰匙,開了鎖后,一同進屋。
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一路鋪著青石磚瓦,不見一丁點草色,只有一株幾人合圍的老槐樹,青石被槐樹的影充滿。
幾個姑娘穿過樹蔭,推門入樓閣,嬋兒跨過門檻,小心翼翼的將酒壇子放在桌子上,終于松了一口氣,雙手環臂,扭著身子。
“知道錯了?”石閑問。
“小姐,我錯了……”
“行了,你和小玉兒坐這兒歇息吧,我們出去找找七姨,順便瞧瞧有什么好吃的點心帶一些回來。”石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