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一愣,看向那進屋之后摘下了席帽,露出半張臉的杜七,想要說什么。
杜七今個這么好看,她也想跟著一道,可是自家小姐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她說不出一個反對的字來,支支吾吾的便留在了七姨的家,眼看著杜十娘和石閑帶著杜七和明燈離開,并且將門閂從外頭插上后,死心的收回視線。
“小玉兒,姐姐我這算是……連累你了?”嬋兒對著白玉盤投去歉意的視線。
白玉盤跟著來十樓一是為了明燈,二是為了杜七,現在卻只能陪著自己呆在七姨這個冷清到有些可怖的院子。
“嬋兒姐你說什么呢。”白玉盤在嬋兒身邊坐下,小手落在嬋兒上臂處,輕輕揉捏著她緊繃的手臂,給搬了一路酒壇子的嬋兒放松。
“嘶……”嬋兒抽了一口涼氣:“到底也是學醫的……可以再輕些。”
“嗯。”白玉盤點點頭,心想她的手藝和七姑娘是天差地別,可是……七姑娘再厲害也不可能自己給自己按,所以,她的努力是有意義的,可以在嬋兒姐身上試試輕重、手法。
也不是第一次試就是了。
“小玉兒,你說……明燈和我一樣犯錯,怎么她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嬋兒忽然問道。
白玉盤聞言一愣,低頭不語。
于理來說,同為侍女,不分年齡,明燈也該一并罰。
可是若要于情分而言,明燈可是她的妹妹,哪有姐姐愿意看到妹妹吃苦的。
“好了,我也不難為你,原因很簡單,因為翠兒不在,不然……哼哼,她還不如我呢。”嬋兒說著,對盯著她看的白玉盤說道:“看什么,姐姐我臉皮厚著呢,和小明燈放在一起比不是很正常?”
“……姐姐說的是。”白玉盤嘆氣。
……
……
院子外頭,石閑邊走邊說道:“給她留了小玉兒作伴,我還是太仁慈了。”
“你仁慈?”杜十娘停下腳步,嗤笑一聲:“丫頭放下酒壇子手腕都在抖,今晚拿筷子都難,你仁慈嗎?”
“她不這樣,我還找不到借口喂她吃東西呢。”石閑掩面而笑。
杜十娘嘴角抽了抽,后退半步,距離病態的石閑遠了一些,嗔道:“你就是這么把翠兒吃得死死的罷。”
石閑看著跟在她們身后的明燈和杜七,心道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清了清嗓子后認真了一些,對著街角開花店的小姐妹問道:“趙姐姐,可見到七姨去哪兒了?”
“七姨?穿著繡衣往翠玉街去了,說是有什么喜事要辦。”賣花的女人說著,視線在包裹嚴實的杜七身上掠過,眨眨眼,不明白杜七為什么要圍成這個樣子……難不成是被杜十娘教訓了,臉上留了印子怕被別人看見?
前些時日……翠兒當街打人,說沒有受到做小姐的影響,也沒什么人信,不過也正常,她所認識的十娘本來就是經常動手動腳,現在……只不過是回歸了本性。
“姐姐怎么這么拘謹。”石閑盯著賣花女人看。
“你開什么玩笑,我可不想挨打。”女人噗嗤一笑,心里也藏不住事兒,便說道:“你們可是能讓尊上去捧場的姑娘,我能不謹慎點?”
“呸,誰不知道誰。”杜十娘杵了賣花的女人一下。
這些女人和石閑可能不是很熟,但是……曾經也是秋水樓的姑娘,算得上是她親密的小姐妹了。
“十娘,恭喜了,攀上了尊上,日子好起來嘍。”賣花的女人笑著。
姑娘們知道花月樓的事兒,有欣喜的有嫉妒的,態度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