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釣上來的魚,吃著也不對味,這也是一種任性。
白景天握著小魚兒,深吸一口氣。
他腦海中閃過了杜七的臉,心道興許他改變一下和先生的關系,比如去了師生這一條,一些事情一定會更加明朗。
不是學生,先生說不定不會將他當做小孩子看,而是當成一個男人?
他偏不。
白景天將魚拋進水里,眼瞧著陽光穿過濺起的水花,折射出耀眼的光,就如同一座七彩的橋。
難就難了。
天知道,以先生的性子,知道自己的念想后會不會笑得讓他抬不起頭。
白景天站起身,熟絡的收起空蕩蕩的魚鉤,自嘲一笑。
沒有魚餌,拿什么釣魚?
他白景天沒有什么能耐,學醫靠著先生教,修為比不上胞姐,溫柔比不上姑娘家,樣貌……先生說過許多次他的父親好看,卻很少說他好看。
他也沒有魚餌,拿什么釣魚,還是世上最好看的美人魚。
白景天將魚竿放入身后的箱子里并站起身,活動活動麻木的腿,心想今個釣魚的時候沒有放餌,他早就知道自己釣不上來魚兒,可心里還是抱著些許的期待。
對于先生,他沒有付出實踐的本事和勇氣,所以只能釣釣魚,發泄一下。
在這一點上,白景天雖然恨不得將徐青山用魚線綁住沉入沁河,可還是佩服他的勇氣。
時間不早了。
白景天看了一眼喪儀鋪子的門,發現有打開的痕跡,門也沒有從里面鎖上,便知曉杜七已經不知什么時候離開了。
走了也好。
白景天覺得自己還是摸不清楚心思,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對杜七究竟是喜歡多一些,還是尊敬多一些……可感情這東西本就是一團亂麻,若是能理的清楚也就不叫感情了。
只能通過事件去推動,靠想是想不清楚的。
白景天準備離開這兒,去魚市買條魚兒做個菜,然后再去找先生……先生喜歡吃,他做的一手好菜,勉強算是個魚餌。
白景天戴上席帽正準備離開,卻發現了一個比他思緒還亂的人。
橋邊的亭子里,身穿華裳的溫梨正在與影子對弈。
白景天踮起腳尖看了一眼,眼角輕輕抽動。
天元棋,還是自己與自己下……嘖,不愧是姑娘家,在雜思上,是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