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石槐準備將大軍分散,各部各自為戰,入村屠村見堡拆堡,驅散人群燒毀房屋,強迫那些漢人四下求援。
只要迫使漢軍分兵行動,那么自己就有脫身的機會。
思慮再三又反復推演之后,算得此事可有七成勝算,戰損可在千人以下,既然如此便可放手一搏。
打好腹稿之后,檀石槐便命人喚來各部大人,一眾大帥小帥,也要參與其中。
次日,檀石槐的鮮卑軍,清理好退路之后,終于開始動作,然而與大軍集結出發不同,此刻的鮮卑大軍,猶如瘟疫一般,以幾十數百人一隊,像昌黎郡四下蔓延出去。
此時靖安縣附近,一隊漢軍漢軍斥候,正在與一眾義軍呆在一起。
這伍斥候,與這十多位義軍,剛剛伏擊了兩名鮮卑斥候,此時正在原地分利。
“壯士爺,這兩匹戰馬可值不少錢,難道你真要上繳?”
說話的是一名叫做傅踄秂(ren)的商人,他便是最早一批從野戰醫院出發,參與套馬捕奴的商人之一,也搭上他運氣不錯,剛剛出行三天,便遇到了兩名鮮卑斥候。
只不過他自己,連同他的手下人,雖然人多勢眾且兵甲齊全,但就是不敢動手。
直到他們碰到了一伍漢軍斥候,在秉明了情況之后,便跟隨這伍戰兵,偷襲了兩名鮮卑。
這一伍漢軍,猶如砍瓜切菜一般,便將兩名鮮卑射于馬下,而傅踄秂的人手,連弩都還沒拉開。
不過作為商人,他的臉皮還是足夠厚的,于是便想和漢軍斥候商量將馬套走,只不過被對方拒絕了。
“我們得了野戰醫院的好處,怎能去坑人家?自此作戰糧秣充足,兵甲齊全,補給充足,醫治得力,都是靠那野戰醫院,靠那小童子劉賢,爾等卻黑了心想要占便宜,不行,肯定不行。”
為首的伍長完全不理會傅踄秂的建議。
“哎呀壯士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說哪同仁醫館富的流油,怎會介意如此小事,這樣!我出三貫現錢,給諸位壯士爺買些酒水如何?”
“不行,說不行就不行,你怎么這么煩人,快走快走!”那名伍長不耐煩的說道。
“五貫!都是現錢!如何?”一邊說著,傅踄秂一邊伸手,讓旁邊的手下趕緊拿錢。
“說了不要就不要。”此時那名伍長已經翻身上馬。
“我們也是出了力的!壯士爺你總不能讓我們空手而歸吧!”傅踄秂眼看對方要走,著急的說道。
“那鮮卑的裝備,爾等盡可自取。”伍長說罷,馬鞭一揮,帶著自己的幾個弟兄打馬離開,只留下傅踄秂一人氣的跺腳。
見那伍斥候離去,傅踄秂的幾名手下才湊過來說道,
“老爺,那兩具尸首已經割了腦袋,不過武器裝備大兵們都沒碰,有了這些武器裝備,我看咱們沒賠本。”
聽了手下的話,傅踄秂‘啪’的一聲,就扇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一個活奴兩貫錢,那兩匹戰馬至少值二十五貫!就因為你們這些混蛋東西!讓老子虧了三十貫!下次再碰到鮮卑斥候抓不到!就都給老子滾!!!”
傅踄秂眼看著吃到嘴里的餡餅飛了,此刻恨的眼睛都紅了,而被打了嘴巴的下人,也怯生生的退到了一邊。
深吸了口氣之后,傅踄秂也冷靜了下來,看著周圍仆人們害怕的表情,深感自己做的有些過了,于是又找補道,
“老子養著你們也是不易,你們吃喝拉撒全靠著老子,老子不賺錢怎么養的起你們?也罷,諸位都是跟了我多年的,我也不會虧待大伙,以后一個活奴賞錢一貫,一匹戰馬賞錢三貫,下次再碰到了,都給老子拼命聽見沒有!”
說完,傅踄秂又在懷里摸了摸,取出了幾個錢,丟給了剛才被打的仆人。
“下次!別再說什么虧本不虧本的!剛剛就因為你們膽兒小,幾十貫錢打了水漂,白撿的錢都不要,你們日后也別說是我的人了。”
說罷,傅踄秂背著手走到了一旁,而他的幾個仆人,則琢磨著老爺分錢的話,能不能真的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