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陳寧就已經背著背包,靜悄悄的開車離開。
林安那小子今天要去公司開會,這是每個月的例常,他早就已經熟悉了。
這件事,能不把他牽扯進來,再好不過。
他還有家人事業,站在朋友的角度上,陳寧絕不愿意把他牽扯進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平靜面對怪力亂神的事情。
把車停在山腳下,陳寧單肩背著背包,包里裝著一瓶水,一把水果刀,一個裝滿糯米的玻璃瓶,還有一個空瓶子,最后是那本日記。
他來的太早,路上又沒有遇見堵車,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太陽都還沒有全部露頭。
半個太陽懸掛在天際線上,照射出柔和的紅光,讓人感覺不到太陽的溫度。
左右掃視一圈,層層疊疊的灌木樹葉交相錯落,偶爾有一朵白色野花探出頭,在墨綠色的雜草中顯眼,而孤寞寂靜的山路上,只有他一個人。
深吸口氣,他堅定的踏出一步,眼睛盯著前方的泥土小路,開始登山。
太陽升的很快,他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太陽就已經完全升了起來,開始散發出灼熱的陽光。
身邊的草叢山林中傳出清脆的水流聲,還有鳥鳴夾雜其中,空氣中充斥著清晨特有的露水氣息,如果不是心頭記掛著那詭異的山神廟,陳寧倒是有心好好欣賞一下美景。
只可惜,一想起那些隱藏在陰影黑暗中的臟東西,那些覬覦他的妖靈,他就沒了心思。
就按照劉鶯鶯所說,爭取盡早毀了那本怪靈日記,能早一天是一天。
清晨過去,太陽正式高掛天際,陳寧抹了一把額頭的細密汗水,取出水灌了一口,順便把水果刀揣在兜里,然后目光落在眼前的小屋子上。
這座傳說非常靈驗,以至于讓所有山里人家都稱呼靈山的山神廟,就坐落在他的面前。
昨天來時遇見的那位守廟老人,還坐在山神廟的門口,看見陳寧,枯黃褶皺的臉上,一雙渾濁的眼珠動了動。
“老人家。”陳寧微微點頭。
他有心打聽一下有沒有傳說故事或者山神顯靈之類的線索,只可惜守廟老人只是望了他一眼,便再度低下了頭,那態度,與面對普通游客沒什么兩樣。
陳寧見狀也不再多說,閉上了嘴,然后裝作拍照的樣子,四處看看,最后悄悄走到了山神廟的后面。
昨天就是在這個位置,找到了劉鶯鶯留下的月季花瓣。
他站在昨天的位置上,然后蹲下身子,把背包里的日記拿出來,快速翻到第44頁。
雖然速度極為緩慢,但陳寧還是注意到,這一頁的色彩,又開始慢慢褪去。
泛黃的紙張已經掩蓋不住那股被歲月侵蝕的痕跡,色彩慢慢褪去,怒放的月季花出現黑色和白色相交的線條,不斷剝落。
陳寧專注的看了一分鐘,最后合上日記,起身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為什么日記上月季花圖案的色彩會消褪,但他知道,自己現在,無能為力。
或許有什么能阻止的辦法,但他還不知道。
他還有一件事不知道,從他悄無聲息的繞到山神廟的背后那一刻,守廟老人便站了起來,佝僂的身子顫抖個不停,一面璀璨的鏡子從他懷里露出一角,鏡子中,一朵繁花正在逐漸凋零,花瓣紛紛揚揚落下,在觸碰到鏡子邊緣的時候,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