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督相信,他們都是深明大義的人吶!”
必須深明大義,必然深明大義!
楊愛現在就深明大義的拉著路過的小周管家不松手,痛哭涕零的要把自己的田畝交予國朝。
邊上的頭人們感動的直顫抖,都說我家大人深明大義我們也不能怠慢啊!
回頭就把寨子里遷出來讓國朝登記丁口,必須登記啊!不然對不住我們拳拳忠心吶!
小周管家笑吟吟的跟這些黔州赤膽忠心的國朝土官們表示,他們的意見自己一定帶到的。
安榮貴可不是楊愛這樣沒有路子的,這家伙別看他粗豪實際上還是蠻有心思的。
雖然安榮貴看不上宋然,但兩家畢竟聯系比較多于是安榮貴自然是找到了宋然。
“旁的不說了,從前都是某的不是!某與你賠不是了……”
安榮貴艱難的低下了頭顱,嘆氣道:“看在你我兩家世交的份上,便救安家一救罷!”
今天對于安榮貴來說是他這輩子活到現在最漫長的一天,阿扎寨前的那半個時辰……
是他長這么大以來,過的最漫長的半個時辰。
宋然看著安榮貴亦是默然,其實從劉淑貞之后兩家的交往就逐漸的變少了。
主要是安家主打的是武力,一直琢磨著擴張自己的武力。
在這方面宋家卻走的是相反的路線,他們一直在強調文治、致力拓展文治。
理念的不同導致的是兩家不同的結果,之前安家似乎是走對了。
但如今看來他們才是真正的走岔了,宋家如今卻得到了最大的實惠。
“其實不必這么緊張,如果張小公爺打算下手的話根本就不會做這出‘殺雞儆猴’。”
宋然到底是讀的書比安榮貴要多,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張小公爺的用心。
“這幾日你只需要記住,無論有任何事小周管家找你都要照做!”
望著安榮貴,宋然一臉嚴肅一字一句的道:“千萬、千萬不要自作主張!!”
安榮貴現在哪兒還敢自作主張啊?!趕緊點頭稱是……
軍營內沒有給楊愛他們留宿,很直白的在吃的差不多后就讓他們滾蛋了。
但這對楊愛他們來說如蒙大赦啊,要真留在軍營里他們睡得著才怪呢!
盡管回去了,他們其實照樣睡不著。
尤其是臨走前小周管家笑吟吟的將他們送到了寨門前,告訴他們明日張小公爺請他們飲茶這事兒。
一水兒的頭人們就開始滿心忐忑了,這真是淚流滿面啊。
傻子也能猜到了,明日那是茶無好茶要狗命啊!
想到數百年祖宗的基業到自己手上,可就得拱手送出去他們能睡得著才怪。
但甭管睡得著、睡不著,這早上是還得起來的。
一水兒的頭人們看著楊愛、安榮貴也是頂著黑眼圈便知道,昨晚其實誰都沒睡著。
唉聲嘆氣的互相打了個招呼,眾人沉默的順著城門往外走。
城外的工匠們已經開始丈量規劃路線了,首先就是軍營往金筑城的路線。
由金筑城門前開始一堆堆昨天剛剛抓回來的生苗們,凄凄惶惶的啃完了餅子開始干活兒。
挖地的在挖地、夯土的在夯土,打馬出城的頭人們甚至看到了好幾個是阿扎的家人。
那從前也是黔州的貴人啊,如今披著罪囚麻服凄凄惶惶的在工地上干活兒……
一路打馬前去,再由小周管家引領黔州一眾人很快的到了張小公爺招待他們的地方。
張小公爺住的地方是營地的最里邊兒,姬武將們將這里規劃好由工匠筑成小陣營。
小周管家按照自家小公爺的習慣給夯實了一處校場,建出了一支小亭。
“都來了?!坐罷……”
楊愛、安榮貴和這些頭人們一個個跟鵪鶉似的,一臉諂媚的笑著只敢半拉坐在椅子上。
“這位是昨日剛剛抵達的黔州新任布政使王用敬大人,大家熟悉一下……”
王用敬畢竟是從金陵趕來,而且這沿途可沒張小公爺他們行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