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認為,自己的不安是來自于這個帝**部了。
那該死的玉螭虎,在他建議下成立的這個帝**部正在逐步的收回兵權。
想到這點李福達的心頭就越發不安了,寧夏衛、宣府、薊州……這幾個衛所都被收回了。
他這晉陽衛估計也拖不了多久……
“似乎軍部正在商討,裁撤部分衛所的事宜……”
卻見李大禮頓了頓,躬身輕聲道:“似乎軍部已經有了章程,不久后將會推行。”
李福達聽得此言整個人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的晉陽衛經不起查啊!
若是真的開始深挖的話,整個晉陽衛布滿了白蓮的人必然曝光!
畢竟他李福達做不到將所有的手下,都洗的白白凈凈。
軍部的人一旦核查,這么多人只要出現了一個問題牽連的就是一大片。
“父親……”
李大禮看著自己的父親面色陰沉,不由得低聲叫道。
看了眼兒子,李福達勉強笑了笑:“無事!為父這么年什么風浪沒見過?!”
“些許小事而已,至多我李家退守一部讓出這晉陽衛罷了!”
李大禮聞言,則是低著頭輕聲道:“可父親多番經營,才得了這晉陽衛……”
“若是就如此放棄,著實可惜!”
李福達搖了搖頭,望著自己的兒子臉色肅然。
“莫作此想!當年王師便是不甘,暴露后強行起兵以至于慘敗身死!”
“我李家不可學他,哪怕是起兵順利之下。若是不得天時,便當及時抽身而退!”
李福達說著,站起身來看著兒子沉聲道:“猶豫不得,明白么?!”
“稍有猶豫那便是抄家滅族之大禍,王師當年是如何敗亡的難道你還不知么?!”
李大禮聽得父親的話不由得冷汗直流,趕緊起身躬身作揖到底。
“父親教導,大禮謹記于心不敢怠慢!”
李福達這才臉色稍緩,點了點頭道:“不要怕使銀子,命人在山丹做幾次祈福消災……”
“京師那邊多加打聽,相信大明不至于要將諸多衛所的指揮使一并罷免。”
軍部當然不可能全部罷免掉所有的指揮使,但原衛所指揮使們要回到京師考核卻成為了必然。
考核不過亦會念在先祖功績上,給予安置。
但軍伍就甭想了,按照京師流傳出來的消息是給流爵。
而且將復子、男二爵,給流爵、月銀。
若是自己再混跡不出頭,國朝的恩典也就到此為止。
這份風聲當然是軍部放出去的,這也是給那些指揮使們一個緩沖的時間。
京師里現在其實沒啥人關注這些事兒,弘治十五年的會試已經緩緩落下帷幕。
閱卷正在緊張的進行中,所有的舉子們都翹首以盼。
甚至日常活動都減少了,只是在安靜的等著最終金榜的公布。
經筵辯場的修造工程在不斷的推進,打著哆嗦的綠林大哥們嘿喲嘿喲的賣著苦力。
那座據說是玉螭虎要辦的學館也在修建中,只是他聘用了大量的農閑漢子們在修造。
小周管家和軍械營造局的大匠們親自監工,每一步、每一個細節都仔細斟酌。
文杰一如既往的穿梭在京師與通州之間,在許家兄弟的引領下不斷走過一個個的名利場。
一切似乎都是如此的平靜祥和,只有少數人嗅到了這平靜中漸漸升起的硝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