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顯!莫只想著戰死,不惜戰死固是勇武!然,國朝如今水師堪當大將者幾何?!”
張小公爺望著他,沉聲道:“某寧愿升龍不拿,亦不能折損大將!”
“記住了!升龍若是拿不下則撤,萬萬不可纏斗!以保我將士、保住性命為先!”
“大明水師將來需縱橫四海!若你輕言赴死,又將我大明水師置于何地?!”
戚景通聽得這話不由得漲的滿臉通紅,郭彥和本來年紀就大了。
若不是水師事物還需老將支撐,他恐怕早就致仕退休了。
算下來論資歷、論經驗,能接替郭彥和這位老將的還真就他戚景通一個人。
而且他還有豐富的水師海戰經驗,這是其他水師副將們所不具備的。
“將軍且等末將好消息就是了!”
戚景通出得門來,東吁的莽瑞龍已經悄然的站在了莊園外等候。
帶上莽瑞龍,戚景通便直接趕往港口。
貨殖會的人已經協調了水手的問題,水師的將校們可以在船上休息。
他們會負責循海圖而行,直接往陽京去。
如果說有誰比戚景通更迫切的希望占領陽京、升龍,無疑就是這些貨殖會。
這占領了才能撲買啊!
尤其是安南的土地,這些日子他們可實實在在的了解過了。
安南耕地原本不豐,后經過黎思誠、黎暉兩代人大力開墾如今恐有數百萬畝之多!
想想這么多的耕地,頓時貨殖會這票人的哈喇都要流一地了。
大明所擁有的耕地,實際上比安南可多太多了。
洪武十四年曾查大明舉國耕地,其時舉國耕地約為3.9億畝。
但洪武皇帝覺著不對,于是在洪武二十六年發人手清查。
這一查不要緊,耕地面積直接從3.9億暴增到了8.5億!
然而大明歷次查耕地,數據都是漲跌幅度極大。
最少則二億余畝,最多可達八億余畝。
正德年舉國耕地查處,所得約為五億畝左右。
但萬歷朝首輔張叔大丈量時候,卻量得舉國田畝七億有奇。
然而那些年除了偶爾的災害之外,幾乎沒有什么太大的戰爭可能導致人口銳減。
亦便是說,人口其實不斷的增加、耕地不斷被開墾。
可國朝沒有收到絲毫的好處,甚至稅賦一直都是兩千余萬石。
這些地……去哪兒了?!
安南陽京,李福達登上了陽京港外客棧的二樓。
這里別說跟繁華的京師潮白河、粵北羊城比,便是跟不遠處的占婆舊港比都不如。
然而這里已經是安南數一數二的大城了,遠遠的可以看到陽京碼頭上的燈火。
摸出懷里的那枚提司腰牌,李福達下意識的摩挲著。
家里的大兒子又來信了,汪直特地吩咐了人只要是李福達的信必須盡快送抵。
信里兒子說的更多,尤其是家里的變化。
軍部的嘉獎令已經送抵了,同時送來的還有二百銀幣。
來送嘉獎令的乃是軍部的輔帥、成國公朱輔,并溫言讓他們好好顧好家中。
有甚事情,可到軍部尋他處置。
晉西祖地村子里的祠堂也將他們錄回了族譜,他們再不是反賊的身份了。
一念至此,李福達下意識的看著手里的腰牌。
這塊不大的腰牌并非特別重,然而它卻是計上自己的血汗性命拼下來的。
想到家中幾個子嗣們現在的情形,老李就覺著自己在外拼搏……值了!
緩緩的將腰牌放回了懷里,李福達關上了窗回到了桌前。
仔細的開始考量,自己接下來如何執行東吁之策。
安南這邊已經安排了人接手,會有人作為戚景通的開路人領他入城。
甚至每一步李福達都計算的妥妥當當,而他自己要攻略的則是——東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