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達低著頭,盤算了一下。
這才低聲道:“誠公,若是春闈前倒是可以做到……”
“只是要完全的話,恐怕還是有些困難。”
張誠瞇著眼,微微的點了點頭。
“咱家也知道這事兒太急迫了,可時間不等人啊……”
其實老張確實也是沒轍了,眼見他掏出一封信來遞給了李福達。
李福達恭敬的雙手將這封信接過去,打開來看了一遍。
心里也不由得嘆氣,難怪張誠會如此著急。
那位脾氣不小的玉螭虎在京師又炸了,這回直接強懟了弘文注釋院一大票人。
這都還不止,甚至縱馬入弘文注釋院打人了都。
那邊鬧大了之后,江南地區亦隨之風聲鶴唳。
諸家學派可有不少徒子徒孫們,都在這金陵、江南一帶的。
這一番庭辯可是危及到自家學派,身家命脈之事啊!
他們的老師入駐弘文注釋院的時候,這些個士子們可都彈冠相慶呢。
畢竟自己的恩師出注釋,那自己的理解不是比別的士子們更深么?!
作為范本的話,將來考科舉豈非比別人有著更大的優勢?!
然而這一波瞬間讓他們的心提起來了,于是這些人也開始了自己的動作……
“他們這是要串聯造反啊!!”
當翻到了這封信的后一頁,李福達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上次張小公爺在江南桃花庵里那一波,打掉了半數以上的江南士子。
同時使得金陵國子監一蹶不振,許多士子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
后來小公爺提議下各部錄取舉子之事宜,收益者亦多為北方士子。
南方士子競爭激烈,能夠考到秀才的不少。
可能成為舉人的卻沒有那么多,底層的活兒他們又不肯去伺弄。
比如庠序教諭部的社學教諭之責,他們是不肯屈就的。
所以他們不覺著自己欠那位張小公爺什么,反而是因為桃花庵事件心里堵著一口氣。
哪怕是有些不同的聲音,也不敢輕易發出來。
生怕被當作異類排擠。
而這些個士子們是不可能跟張小公爺抗衡的,跑京師去那是作死。
于是平日里其實只能暗戳戳的搞詩會的時候,罵上那么幾句。
然而報告里提到的情況,卻完全改變了這個狀態。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已經開始串謀了……”
張誠點了點頭,對著李福達輕聲道:“悔遲,你需要把白蓮的人都找出來!”
說著,張誠摸出了一個卷宗遞給了李福達。
他信得過李福達,原因是汪直的密信。
“悔遲此人已然歸國朝矣,當是可用。”
有了汪直這句話,張誠才敢放心的把李福達安排上。
汪直是啥人張誠心里可清楚的很,能夠在憲宗朝后期全身而退。
還能夠在弘治皇帝即位后,再歸京師的……那能是傻子么?!
“只怕掃的不夠干凈……”
李福達沉吟了會兒,對著張誠作了一揖:“此患不除,恐后續難免……”
“下官倒是有一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