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倒也并無不可!”
其余大儒聞言不由得發愣:“哦?!醇公有何見解?!且道來我等參詳一番!”
周醇淡淡一笑,緩緩的將自己的想法道了出來。
直接攻擊內閣肯定是不成的,但若是儒生皆站在自己一方的話……
脅迫的那玉螭虎不敢動彈,卻是可以做到的。
玉螭虎的弟子如今多在朝堂內,太過壓迫他肯定是不成的。
但若是天下儒生皆言此事,相當于就是把他玉螭虎架在了名教的對立面。
陛下和內閣,難道還敢與天下名教弟子為敵?!
“借由此,我等亦能將天下士子裹挾進來!”
周醇說著,兩眼不由得緩緩放光:“屆時,便是玉螭虎想要東山再起亦難了!”
這些個鴻儒們頓時恍然,的確如此啊!
若是將這玉螭虎樹立成了名教對立的靶子,如此一來天下士子誰還能不反他?!
便是他身為英國公唯一嫡孫、陛下寵信、太子之師,都無所謂了。
當他“公敵”的身份被掛上后,攻訐他就成為了正確。
一個人說、兩個人說陛下能壓下來,可如果五十個人說、一百個人說呢?!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啊!
即便是陛下如今頂得住,太子呢?!
一時無法將這張小公爺挖垮,那么便挖上幾代人好了。
論及權傾天下,當年的西廠汪直豈不是亦權傾天下么?!
論及功勛卓著,以武勛封伯的威寧伯豈非功勛卓著么?!
他們可全都倒在了名教的攻訐下,所以這些鴻儒們頓時信心滿滿!
只要是能夠成功的將那玉螭虎綁在名教的對立面,那么他就死定了!
“經筵辯講乃是陛下為他所開設,若是我等只去辯講恐怕便是取勝亦將受打擊!”
周醇的話,叫這些鴻儒不住的點頭。
主要是他們知道,這事兒很可能辯不過湛若水。
所以趁著經筵辯講發動討伐,鼓噪一群士子一并逼迫這是最好的做法。
畢竟……陛下總不能全都抓了罷?!
且弘治皇帝可是以仁孝著稱的,若是永樂先帝那性子他們絕對不敢!
如今么……
“若是直辯老夫倒是絲毫不懼,只是……”
草廬內,湛若水捻著自己的長髯雙目微微瞇起:“恐怕此事不會如此簡單!”
張小公爺今日才見湛若水,這是為了摸清楚到底弘文注釋院里面發生了什么事兒。
湛若水果然沒有讓張小公爺失望,那段時間中他的確在據理力爭。
外間傳出了很多風言風語,甚至弘文注釋院準備聯名上奏要將他除名。
即便是湛若水遭受了圍攻,也沒有妥協。
據理力爭的想要拔除注釋中的愚民之論,然而雙拳到底難敵四手……
哪怕是他學富五車終究抵不過對方十數張嘴,到底是遭不住敗退下來。
一人一個論點,一下子面對十數人的攻訐還得還擊。
這換誰上陣都得出現紕漏,張小公爺可以理解。
“他們想做什么?!來來回回,無非就是那些許手段而已。”
張小公爺淡然一笑,:“您不必擔心,小子自有應對手段。”
湛若水面容肅穆,定定的望著張小公爺微微躬身作揖。
“螭虎先生決計不可怠慢!這些鴻儒身后,可站著近乎大明半數名宿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