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谷,緣盡之時再拖下去就是對蒼天的不敬。而盡早分別對你我都好,尤其是能讓你擺脫半個綠帽子的重壓。
這一剎那,千百個念頭在我腦海中翻轉,我臉上的神色也跟著“酸甜苦辣”地變幻。
“四弟妹,四弟妹”二哥見我遲遲沒有反應,不由地慌了神“四弟妹,四弟妹,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我看看二哥,很平和地說“沒事,二哥,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好和好散,趙小谷,這是我為你做得最后一件事。
公安局很快就到了,公安局門口我卻徘徊了起來,我是不想進去的,因為我的臉在火辣辣地發燙。
對于犯罪嫌疑人來說,打架、偷盜,就算你殺人放火,這些事情干起來讓人痛恨,但聽起來你多少還有些血性。
而強奸或者嫖娼這種事情,除卻法律上會受到制裁,更讓人以容忍的則是道德上的鞭笞,這是極其之令人不恥的行為。
而且這種不恥還會被無限地擴大。你一個人犯了這種事,你整個家族,包括你的遠親近鄰,他們都會跟著你顏面盡失,甚到連帶他們的人品也會被人懷疑。
打架斗毆或者偷盜強劫的人被放出來后,碰到些爭狠斗強的場面,他們往往會洋洋得意地自曝家底“老子是大牢里出來的人,刀口舔過血的營生,你算老幾?”
從沒有見過哪個強奸犯敢厚臉地大聲喧嘩,“老子是個強奸犯,你服不服?”
就算在牢里也分三教九流,犯人是社會的底層,而“強奸犯”更是底層的底層。
拜趙小谷所賜,我現在對另一個世界也熟悉地很。
那個老實過分的二哥見我在門口遲遲不愿上前,他長嘆一聲一步邁進了大門,到底是血濃于水啊。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忙收回心思,跟著他走進了公安局。
一番盤查后,有個劉姓的警察接待了我們。他說他對我們村很熟,但看他那樣子好像不是有交情的樣子,果然末了他冷冰冰地告訴我們,“剛抓進來的人二十四小時內任何人不得會見。”
真是奇怪,上次我怎么沒聽到這種說法。既然不能見,那就回去再慢慢想辦法吧,我現在很看得開。
我和二哥道了謝后離開公安局。等車的時候,二哥老想和我說什么,動了半天嘴唇也沒見出聲。我眼角斜見了,就當沒看見。這家人啊,老實的太老實,像塊石英疙瘩,暴躁的又太暴躁,像開礦的雷管。
“四弟妹”,二哥終于開了口“我看你,好像一點也不著急,怎么還很輕松的樣子?”
是啊,一些事情想開了,就會輕松了,我甚至還笑了笑:“二哥,幾年前的那件事,趙小谷還是記得很清楚啊。”我側眼看了下二哥,他怔怔地等著我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