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解問道:“可你不是壞人啊。”
寧缺看著像幼獸般可愛的小姑娘,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腦袋,笑著說道:“戰場上沒有好人和壞人的說法,只有死人和活人。”
停頓片刻后,他看著她微紅的白嫩臉蛋兒,不知道是被牽動了那些回憶,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認真說道:“在戰場上,不是你殺死敵人就是敵人殺死你,小姑娘,如果你不想死在這里,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少女用力點了點頭。
“你追過來就是想問這些事情?”寧缺問道。
“嗯。”少女笑若初荷,微羞面紅,“我還想告訴你,我叫天貓女。”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向溫泉山溪方向跑去,再也沒有回頭。
寧缺看著少女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只聽說大河國人的名字向來極有趣味,但真沒想到會有人叫天貓女,這名字實在說不上好聽,但和小姑娘好奇漆眸與毛茸茸的可愛感覺還真有幾分相襯。
順著湖畔向回沒有走多遠,便看岸邊低處那片從白石里滲出的水池,清澈池水底部層巖像書頁一般清晰,風景不錯,他確認距離夠遠,不會被黃色布圍后那些大河國少女誤會后,解下行囊坐了下來。
湖畔的空氣中依然有淡淡的硫磺味道,想著山溪居然是溫泉,沒有辦法飲用,他才明白為什么無論是荒原上的部落還有燕國聯軍,都沒有選擇靠近這些扎營。
“大河國的少女果然像話本里寫的那樣愛泡溫泉啊。”
回頭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黃色布圍一角,他落在圓石上的右手下意識里輕輕抓了一下,這個動作沒有什么淫褻的意味,只是在回味先前揉天貓女腦袋時的觸覺,回味片刻后,他才明白此時的回味是因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揉到桑桑的腦袋。
這處湖巖石池四周風景頗美,清靜怡人,更關鍵是天地元氣充沛,既然沒有辦法跳進山溪與大河國少女們共浴快活,寧缺自然舍不得放棄這么好的修行地。
第二日,他又騎著大黑馬來了湖畔。
坐于湖風之中閉目靜靜冥想,睜開雙眼,抬起手指在風中輕輕畫著意味難明的線條,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些線條組合在一起便是符文。
目光隨著指尖在空無一物的空中移動,遇著難解的關口,他皺著眉頭思考很長時間,揮手把意想中的符文全部抹掉,然后繼續用手指畫著無形的符文。
不知不覺間日頭移至中天,微寒的風被照耀的稍暖和了些,他解開身上的罩衣領,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松泛一下僵硬的身體和微酸的手臂。
便是一伸腰的慵懶、一探臂的愜意,他的目光很自然地向右前方飄去,落在遠處林溪間若隱若現的黃色布圍上,也許這是身體的自然,也許是心理的自然,總之他往那邊望了過去,耳中甚至還聽到了溪水微濺和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