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兩人的甜蜜之中一閃而逝,羅毅也終于迎來了火爆的劇情寧缺與夏侯的終極一戰。
…………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靠符道便能殺死夏侯,師傅當年全盛期大概有這等本事,我可沒有,我自然有我的想法。”
寧缺看著再次被夜色吞噬的對岸,說道:“都說不能越境挑戰,滿天下包括書院的師兄們都沒有人相信我能戰勝夏侯,但我堅持來做,是因為他們都算錯了一件事情,我沒有想過戰勝夏侯,我只是要殺死夏侯。”
如果不戰勝敵人,如何能夠殺死敵人?
“戰斗只是瞬間,殺死一個人卻可以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里面可以有很多場戰斗,前面無數場戰斗,我可能都無法戰勝他,但我能讓他流血,那么哪怕到最后我依然無法戰勝他,但他的血卻卻可能流光。”
“血流光了,自然便死了。”
“今夜我和夏侯拼的不是實力,不是念力也不是境界,而是看誰更快流光身上的血,他是魔宗強者,防御太過可怕,就像只烏龜,我要做的事情,便是不停替這個烏龜放血,然后確保不被他一口咬死。”
寧缺鄭重說道:“感謝唐,把夏侯身上最外面的那層龜殼已經敲碎,那么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就相對簡單些。”
桑桑看著他說道:“我們會成功。”
寧缺今天話很多,解釋了很多。
如果他身旁不是桑桑,而是別的聽眾,比如葉紅魚,葉紅魚肯定早已厭煩到了極點,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進崖下的冰湖里。
桑桑最開始有些詫異,然后明白了原因。
面對夏侯,寧缺沒有絲毫的信心。
哪怕他的神情是那樣的平靜,語氣是那樣的平和,似乎信心滿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哪怕他準備了整整十五年。
他依然沒有信心。
所以他不停說著自己的準備,說著自己必勝的理由,來讓自己相信,自己真的可以越境挑戰成功,戰勝那個似乎無法戰勝的強大敵人。
桑桑很擔心,很憂慮寧缺的現在的精神狀態。
所以她一直在用比寧缺更肯定的語氣,說:我們肯定、一定能勝。
在整個世界都不相信寧缺的時候,甚至在寧缺自己都快要失去信心的時候,那么只剩下她一個人,能夠給他最后的信心。
因為這不僅僅是寧缺的戰斗,而是他們兩個人的戰斗。
桑桑把大黑傘擱在了瘦弱的肩頭,伸出右手緊緊攥著寧缺的衣裳,攥的很用力,帶著薄繭的指頭仿佛要陷進他的身體。
然后她緩緩閉上眼睛,睫毛不眨。
夏侯走出了湖畔的庭院,來到了湖堤上,身前便是數重柳。
狂暴的符紙海洋,對他強大的身軀進行了數千數萬次的侵襲,雖然沒有能夠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傷,卻割散了他的發髻。
黑中夾著數莖銀的頭發,披散在他魁悟的身體后方,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尊佛經畫卷上的魔神,然而破爛的衣衫,被腰帶系著殘留在腰間的殘破盔甲,讓這尊魔神看上去是那般的狼狽。
夏侯面無表情伸手把腰間的盔甲碎片撕掉,像扔垃圾一般扔到柳樹下,然后看著雁鳴湖四周的夜色,咳嗽了起來。
寒冬雪夜,溫度低至湖冰堅實如鋼鐵。
但卻不應該讓一位身心皆如鋼鐵的武道巔峰強者有所感。
夏侯意外于湖畔庭院里有這么多符,便是風雪都有些承不住,意外于寧缺在符道上的本事,竟比傳聞中要強大很多,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寧缺竟然能隔著這么遠的距離施符。
意外使人警惕,他知道自己犯了錯,但既然知道了錯在何處,便可以糾正,所以他并不為意,依舊沉默看著冬湖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