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康東嶺咳嗽一聲,道:“小沈啊,注意言辭。你是叫玄陽是吧?畢竟還是個年輕人。”
“有些東西,作為過來人,我得和你說說。首先,這幅字的確非常好,當得起大師的稱呼。但你要說這幅字是你寫的,其實沒有必要。”
“我們都跟書法打了多少年的交道,看人也有七八分準。”
“能寫出這種字的人,或許會很年輕,但絕對不可能是你。”
“想通過這種把戲炫耀,也大可不必。”
陳陽道:“所以,你們覺得,貧道寫不出這樣的字?”
康東嶺皺眉道:“還要繼續鬧?”
“好,你說這是你寫的,那你現場寫一幅。不說寫出這種高度,哪怕能達到十分之一,我也認可這幅字的確是你寫的。我向你鞠躬道歉。”
“寫不出來,以后任何形式書畫展,都別參加。書法界,并不歡迎你這種為了出名,嘩眾取寵的人。”
康東嶺的話,說的很嚴重。
江南省書法界,他大約能算泰山北斗級的人物。
只要他一句話,可以十分輕松,讓整個書法界都將陳陽排斥在外。
只要陳陽敢應下,基本上,以后書法界,沒有陳陽的容身之地。
康東嶺直視陳陽:“敢寫嗎?”
“有何不敢?”
陳陽淡淡一笑,說道:“可是,貧道為何要寫?”
“就因為你幾句話相激,貧道就要寫?”
康東嶺一笑,搖了搖頭,沒再說話了。
他已經認定,這個道士,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本事。
別說寫字,恐怕連毛筆都不會握。
然而,陳陽剛說完,忽然走向桌前。
“小道士,你干什么?”
“該不會惱羞成怒,想要毀掉兩位大師的字吧?”
“快攔住他!”
眾人七嘴八舌喊道。
康東嶺抬手:“讓他去。”
陳陽站在桌子前,掃過眾人,最后落在康東嶺與沈海身上:“貧道其實沒必要寫,也沒必要讓你們認可相信什么。”
有人譏笑:“沒必要寫,那你為什么還寫?”
陳陽一笑:“為什么?問得好。”
“因為,貧道手癢了。”
說完,手掌在桌上輕輕一拍,三幅字離桌彈起,陳陽大袖一揮,這三幅字便是被他凌空卷收而起,隨意的拋向一旁,穩穩落在圓幾上。
這一手驚艷了不少人。
“花里胡哨,有什么用?”
“他提筆了。”
“這小道士是不是瞎了?宣紙都不準備,他怎么寫?”
鄭律師喊道:“道長,你稍等,我去拿宣紙。”
“紙?沒必要。”
陳陽微微搖頭,右手握筆,靜躺在硯臺之中。
雙眼,此刻則是微微閉了起來。
他此刻,正在醞釀情緒。
沈海哼道:“故弄玄虛。”
康東嶺同樣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太浮躁。”
話音將落。
陳陽,雙眼驀地睜開。
人群中的文千江與劉含先,輕咦一聲。
他們感官敏銳,第一時刻,便是從陳陽的身上,感受到了極其濃郁的情緒。
就在此時,陳陽已經抬腕,羊毫筆觸竟是直接的落在白橡木的桌上。
手腕輕提,便勾勒出了第一個字。
而當這一字出現,眾人均是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