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會有任何的意外,我一定能夠被冊封,而各位也一定能夠被冊封。”
“據我目前所知,今年提名九人,除了玄陽道長與楚道長外,我們七人都會被冊封。”
“但我并不開心,也沒有喜悅。”
“師傅曾對我說過,得之我辛失之我命。”
“是我的,終究會是我的。可若是為了得到,損害他人利益,我內心不安,這與我修道本心有所偏離。”
華崇真一笑。
這件事情,他已經考慮好幾天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而現在,他確定下來,自己應該怎么做。
心中那股惴惴不安與歉疚,瞬間煙消云散。
“你說的對。”吳道長說:“今年被提名者,玄陽道長才是真真正正應該被冊封的真人。若是連他都沒能被冊封,我們卻被冊封,這可真是一個笑話。”
蘇天養忽然有些慌張。
他終究還是太年輕。
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除了他外,其他幾人都是表達的很清楚。
華崇真帶頭,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另外幾人想必內心也有過這樣的掙扎。
如今華崇真說出來,他們也沒有倔強的繼續,而是選擇遵從內心。
可是蘇天養卻不知道應該怎么選。
幾人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說話,并沒有說什么,又隨便閑聊了幾句,便是找個由頭散開了。
蘇天養回到屋子里,情緒忽高忽低。
他推門出去,敲開師傅的門。
“進來。”
“師傅。”
“睡不著?”凌凈笑著道:“是不是要被冊封了,所以太緊張?”
蘇天養搖搖頭,坐在桌前,半晌不語。
師徒二人朝夕相處,與父子無異。
蘇天養這幅表情,凌凈知道他恐怕遇見了什么難事。
“怎么了?”
“師傅……”
蘇天養內心掙扎,不知道要怎樣開口。
他至今記得,師傅得知自己被提名時,究竟有多么的喜悅。
他更知道,師傅這么多年有多么的不容易。
他們身處峨眉山,這是佛門名山,四處可見的都是佛門寺院。
偶爾有游客看見純陽殿,飛來殿,還會詫異,為什么峨眉山會有道觀?
一座道觀,在佛門高院環伺的深山之中,支撐了這么多年,卻依舊培養出蘇天養這樣的天才來。
這是極為不容易的。
蘇天養自己也爭氣,沒有辜負師傅的培養。
他記得清楚,年少不經事的年紀,他也叛逆過。
懂事的時候,每每回想起師傅失望的眼神,他總覺內心一陣刺痛。
可是,如果真的以這樣的方式冊封真人,就如華崇真道長所言,心有不安。
“師傅,明天,我想放棄。”他望著師傅,一言一語道。
凌凈愣了一下,下一秒,抓起桌子上的茶壺就砸過去。
“兔崽子,你野心可真大啊,真人都看不上了?是不是要給你安個大宗師的身份你才滿意?”
他望著師傅手里終究沒砸過來的茶壺,知道他曲解自己的意思了。
“師傅,如果這一次不是因為玄陽道長,我真的能夠被冊封嗎?”
面對這個問題,凌凈不禁沉默。
想明白蘇天養要表達的重點,凌凈放下手里的茶壺,倒了一杯灌下去。
“你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