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都能看出季成要做什么,陳陽不可能看不出來。
既然他不阻止,必然有他的想法。
季成將匕首抓在手里,微微一笑。
他緩緩的轉動著腳步,目光在場中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靈書道長對我說,我之所以有資格進入茅山守山,是因為我的父母每年捐贈的善款。”
“靈書道長還告訴我,我現在擁有的一切成就,與我的努力沒有任何關系。如果沒有我的父母,我將一事無成。”
“我拜了二十多年的師傅,親口對我說出這些話,我真的很難過。”
“我覺得自己很努力,我覺得這一切都是我憑努力得來的。”
“可事實上,這一切都是笑話。”
隨著他的話說出,眾道長們不可思議的看著靈書。
季成的優秀,有目共睹。
他的修道天賦,放眼整個道門,也是拔尖的。
更不要說,他還如此的努力。
更何況,想要成為一名守山人,只能靠自己。
自身硬實力不夠,有再多的錢也不可能去守山。
這種話,在場任何一個道長都能分辨的出來。
但季成卻信以為真。
因為這話是自己的師傅說的。
“我離開九霄宮,與玄陽真人無關。”
“蘇家要我將一切還給九霄宮,好,我還。”
他忽然揚起手里匕首,沒有絲毫猶豫捅入自己的丹田。
鮮血很快染紅了衣服。
季成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之色,就好像身體不是他的。
他望著靈書:“二十多年九霄宮的培養,今天,我全部還回去。從今天起,九霄宮與我再無關系。”
“噗!”
他拔出匕首,繼而又是一刀捅入,望向蘇凱:“這是蘇家要求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從今往后,我與蘇家再沒有任何關系。”
兩刀下去,丹田徹底破碎。
全身凝練的真氣,法力,全部散去。
他的身體,此刻十分的虛弱。
“這小子傻了吧?”陳無我下意識看了眼龐松泉,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和龐松泉一樣的憨批。
陳陽自始至終沒有阻攔。
“夠了嗎?”陳陽看向靈書道長:“夠了嗎?”
“世成,你…何苦呢?”靈書搖頭嘆氣:“即使你還俗,也還是我的徒弟,這是何苦呢?我培養了你二十多年,只希望你好好的,從未想過毀了你,你、你……”
季成腳下虛浮,笑容灑脫。
他不想欠誰的,既然要走,就走的干干凈凈。
陳陽走過來,扶住他,將匕首拿過來,說道:“我要讓你成為江南省第一人,不出五年,你季成一個人,就是一個九霄宮!”
“不知所謂。”
蘇凱不屑一笑,看了眼虛弱的季成,說道:“寧愿毀了自己,也不回九霄宮,表弟,你真的很愚蠢。你這種沒用的東西,竟然是我的表弟?”
“陵山道院收徒儀式,閑雜人等,退開!”
陳陽輕喝一聲,攙扶著季成向上真觀走去。
方青染取來線香,陳陽接在手中,交給季成:“能走嗎?”
“可以。”
陳陽放開手,進屋將師傅的畫像取出來,展開,而后站在一旁道:“今陵山道院收徒,拜師者上前。”
季成走到跟前,屈膝一跪,大聲道:“季成愿拜入陵山道院……”
他話音未落,蘇凱突然走過來,將其打斷:“季成,你今天敢拜入陵山道觀,我就打斷你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