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耳光,當著眾人的面,這是次要。
他無法接受的,是卓公眉對自己的這份輕視。
若說無言是最大的輕蔑。
卓公眉這份自始至終,都不曾將他當回事,甚至在動手打他耳光,都不用去計算后果的無視,才是令他最憤怒的。
同樣憤怒的,還有方青染幾人。
他們此刻同為一線,卓公眉的行為,話語,也是對他們的侮辱。
“想打回來?”
卓公眉臉上依舊是那種令他怒意上涌的笑。
他捏著身份牌,指著自己的臉:“我在這里不動,你打回來。”
“不要說我瞧不起你,想要被人瞧得起,你得有讓人瞧得起的資格。”
“有些實話,我不愿意說,因為實話難聽,傷人。但我見你并不能認清自己,那我今天不介意與你說一說。”
“國家有需要,道協才會破例冊封你。”
“否則以那次**的嚴重程度,不足以讓你冊封。”
“說的再明白點,你只是上面用來粉飾太平的一點裝飾。”
“否則就是論資排輩,道門也有的是比你更有資格受封的人。”
他再一次指著自己的臉:“這一耳光,我送給你。別生氣,無用的人才會以氣憤表達自己的情緒。雖然我知道,就算給你一百年,你也不可能把今天這一耳光打回來。但我依舊希望看見你能在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把這一耳光還給我。”
“他不夠資格,我夠嗎?”
陳陽忽然冷不丁說了一句。
卓公眉不意外。
這一耳光,屬于預料之外的驚喜。
陳無我叫他滾,他動手。
打耳光,無疑是最侮辱性的事情。
對一個人,尤其是對一個男人,屬于完全不能忍的侮辱行為。
他深知這一耳光打出去,離開茅山之后,外人會如何說他。
他不在意。
只要能逼陳陽出手,不超過規矩范圍太多,他都不在意。
“玄陽真人自然夠資格。”
“否則,三百人中,我為何唯獨挑戰你?”
卓公眉微笑說道。
“我也這么認為。”陳陽對他一笑,旋即對陳無我道:“老陳,這一耳光,想打回來嗎?”
陳無我此刻看上去格外冷靜,這份冷靜之下,是死死壓制的憤怒。
他搖頭:“他在逼你出手,不要沖動。”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很渺小,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股自嘲,可悲。
為了引陳陽出手,抽自己一耳光。
在他眼里,自己恐怕就是一只螞蟻,一根雜草吧。
可以隨便的用腳踩,踢開一旁,而不用去擔心任何的后果。
自己就算再憤怒,也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虧他一直都覺自己是個天才,能以這個年紀冊封真人,而沾沾自喜。
這可真可笑啊。
“我知道他在逼我。”陳陽道:“所以,我得出手。”
“不為別的,就這一耳光。”
“抽回來!”
陳陽十分認真的對他說道。
卓公眉淺笑。
一個耳光,就造成這樣的效果,很好,真的很好。
“謝謝。”陳無我同樣認真對他道謝。
他感受到的陳陽對自己的這份溫度,但他更能看清此時局面。
因為自己嘴快,挨了一耳光。
現在又要為一個耳光,讓陳陽陷入困境。
這只會讓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除此外并不能起到任何一丁點稍好一些的效果。
“時間不多,只有兩秒。”
陳陽突然說了一句,而后身上萎靡的氣息,忽然又開始像之前時那般,毫無意義的突然就暴漲。
“咦~”
卓公眉輕咦一聲,驚訝的看著陳陽。
這小子的真氣,怎么能恢復的如此之快?
不過他并未因此而有所凝重。
除非陳陽施展請神術,否則只憑他自己,是萬萬無法與自己相抗……
他正如此想,胸膛內一顆心臟,突然開始噗通噗通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