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雖然有所猜測,但是此刻聽見他的肯定話語。
心中還是感到十分的震驚。
如果是這樣,那么,道門青黃不接的情況,也就能夠說得通了。
“怎么死的?”
秦白道:“道門落魄了這么多年,想立道統,重新振作,這些人的犧牲就成為了必然。”
“這個世界上,任何事件的背后,一定都是經濟原因。”
“這個原因,拿來照搬,放在你們道門、佛門身上,也適用。”
“立道統,可以看做是一個戰后國家試圖重建,試圖讓人民安定,讓國家富強。但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不斷的試驗,而在試驗的過程中,不可能一帆風順。除了不斷試錯的路上遇見的一些錯誤外,外力因素也是必然會發生的。”
“你想想,道門一旦重立道統,回歸曾經的輝煌,直接受到影響的,是誰?”
陳陽脫口而出:“佛門!”
秦白道:“還有仙門,散修,以及那些江湖門派。”
“除了道門之外,其他勢力那時候都是隱藏在暗中的敵人,沒人愿意一個已經落魄的勢力又重新崛起。他們更希望看見的是,你跌倒了,就老老實實的趴著,別想著站起來。”
“道門的決心也大,你別覺得現在的道門式微,你要知道幾十年前道門有多慘,你就明白現在的道門有多輝煌。”
“江南道場有十,道門占三成,佛門占一半,差距不大了。”
“天下名山大川,道門與佛門幾乎對半開。”
“而且你再看看,現在除了佛門與道門,儒門還有人嗎?江湖門派有幾個你聽過的?仙門更不消說,要不是我自己了解,我都不知道仙門是個什么玩意。散修比較特別,這個群體只是一個泛稱,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過這也是一個優點,他們形成不了什么氣候。”
“而且那些年,道門出了不少大宗師。真人你也看見了,現在的真人,成千上萬,真的不少。雖然水分比較大,但誰在乎呢?”
陳陽點點頭,問道:“海外道門呢?”
秦白道:“那不是道門。”
“何解?”
“畢竟隔了一片海,他們眼里只有自己,沒有共同榮譽感。指望他們也不靠譜,而且道門已經很厲害了,不缺那一點幫助。”
他們說著聊著,已經來到了一處園林前。
陳陽望著眼前的拙政園,問道:“你家住在這邊上?”
“住這里。”
“這里?”陳陽指著面前的園林,又重復一遍:“這里?”
“對啊,進去吧。”
他領著陳陽走進拙政園,這座四大園林之一的拙政園,占地極廣,建筑極其完美。
是一件極為杰出的作品。
更是有著園林之母的贊譽。
其價值,已經不能簡單的用金錢來衡量。
這是地位的象征,也是貴族的標志。
他們來到一處小池塘,秦白從一旁修剪花枝的女子手里,接過一根魚竿遞給陳陽:“來。”
“嗯?”
“釣魚,玩過嗎?”
“玩過。”陳陽掂著手里的魚竿,小時候在半山腰小水潭經常釣魚。
不過那會可沒有這么高檔的魚竿,都是拿樹枝或者竹竿。
“怎么不釣?”
“我也不吃它,釣來干什么?”陳陽笑道。
看著池塘里游來游去的魚,只覺得這魚是真的丑。
里面養的不是錦鯉,是一種青黑色的魚,有一尺多長,長相很怪異,腦袋特別大,跟個癩蛤蟆似的,氣鼓鼓的,陳陽還是第一次見。
秦白拿過一根魚竿,丟進池子里,笑著道:“釣上來可不就是為了吃么。”
剛說完,就有一條魚上鉤了。
他將鉤子取下來,女子拿過盤子,將魚盛起來。
這時高敏華走來,盤子里的魚蹦來蹦去,幾滴水濺到了高敏華的衣服上。
“我去換件衣服,你帶玄陽真人四處轉轉。”高敏華對陳陽笑笑,走了。
秦白道:“園林其實沒什么好轉的,轉來轉去就是這樣。外人覺得新鮮,覺得返璞歸真多好,能住在這里做夢都能笑醒。但你讓他們住個幾十年試試看,沒意思,真不如精裝修的公寓住著舒服。”
“房子太大,空。”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由內到外都空。”
他帶著陳陽轉了一圈,回來時高敏華也出來了。
陳陽看著女人身上沒有變化的衣服,悄悄問道:“令堂很喜歡這件旗袍嗎?”
要不然怎么會做好幾件一模一樣的?
秦白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笑,說道:“你知道老一輩的大戶人家是怎么穿衣服的嗎?”
“怎么穿?這也有講究?”
“講究大了。”秦白道:“江南這邊大戶人家的衣服,每天要按照天氣情況更換,一天至少要更換三件,早中晚,各不同。即便剛才衣服上沒濺到水,到中午吃飯時,她也會換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