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他們不能接受。
南崖收回斷劍,問道:“裴真人,我可否入山?”
裴崇喜面無表情,頭也不回道:“所有弟子聽令!”
“現在,立刻,回宮觀,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來!”
“師叔!”
“回去!”裴崇喜怒吼道:“靈清,帶他們回去!”
他可以死,但這些弟子不能。
他是今日在場唯一筑基,雙肩擔負茅山之名。
哪怕他今日沒能守山,也絕不能放任南崖離去。
南崖知道他的想法,詢問道:“裴真人不肯挪步?”
裴崇喜道:“有我在,你別想越過茅山半步!”
南崖點了點頭,說道:“茅山的弟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
“我本不想殺你,但你茅山要殺我,我總要收點利息。”
他抬腳向前,與裴崇喜擦肩而過時,抓著斷劍的手,隨手一揮。
一道寒芒閃爍而過。
裴崇喜的脖子上,多了一條細細的血線。
隨之,鮮血從中迸射。
他身體僵硬,保持跪坐之姿。
隨手將斷劍丟在地上,南崖對靈清等人微微一笑,快速踏入茅山之中。
“追!”
靈清沉聲喝道,剛欲去追,一道道符篆從那方向飛來,化作一只只靈獸,攔住他們的去路。
待他們將這些靈獸解決,已經失去南崖的蹤跡。
“師叔死了!”
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聲。
所有人看過來。
裴崇喜跪坐地上的背影,一動不動。
鮮血打濕他身下的地面。
他們來到面前,看著裴崇喜灰色的眸子,心底涌出悲涼與憤怒。
幾道身影從山下追來。
他們看見了裴崇喜,心里一咯噔,快步上前。
“怎么回事?”
“老裴……”
云霄走到跟前,看著沒了呼吸的裴崇喜,怒目圓瞪,怒吼道:“南崖!”
……
茅山之大。
南崖深入其中,只要他有意躲藏,就算是茅山大宗師齊出,也別想找到他。
他不打算在這里待太久。
他畢竟對茅山不熟悉,而且動靜稍微大點,就會引起那些大宗師的注意。
必須萬分小心。
一個小時后。
南崖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一座山洞外,洞口長滿藤蔓,他撥開藤蔓走進去。
洞內地上,有一些已經粉碎的木炭,還有一只鐵鍋。
鐵鍋里,有殘羹剩渣。
他用手指捻了捻,若有所思。
這里,恐怕是玉成子曾經待過的地方。
心中如此猜測,南崖忽然自嘲一笑。
“玉成子,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落到你的地步。”
“但我比你好太多了,至少,我可不會想你那么傻,身處險境,還去送死。”
他走到山壁旁坐下,閉上眼睛,慢慢的恢復著體力。
……
“南崖拜山,裴真人不肯放行……”
靈清慢慢將經過道出。
明一等人,望著偌大茅山,頭一次感覺,這場計劃,的確過于粗糙。
他們低估了南崖,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三宮五觀的配合程度。
面對一名筑基修士,竟只是來了一個裴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