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在留在這里了嗎。不知道等下被怪物爆頭會是什么感覺。自己就像是這樹上的余火一樣,已經過了最光輝的時刻。
如果說什么有什么遺憾,那就是離這么近,也沒能跟小家伙打個招呼再走,還給他留下這個威脅,自己這個爸爸當得夠可以。齊煜苦笑了一聲,再也沒有一絲心情和力氣繼續下去。眼前的殺機已高高舉起,齊煜的心往下沉。
夜色如墨,烏云壓頂。
在齊煜放棄了一切的時候,心中有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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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火已經熄滅,那棵高高樹碳仍然蘊藏著火焰,卻再也不能像剛才那樣大放光明,再沒有能夠威脅怪物的火焰,只剩下樹上明滅的炭火閃爍。
還有生機,就在眼前。
其實眼前的殺機已在剛才驟然降臨,卻險險地擦過齊煜的胳膊錯身而過,差之毫厘。齊煜這才察覺右眼里的視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重新變成了黑暗,怪物的視力不如自己,可以利用,只是怪物的眼睛在哪里,這個問題齊煜一直沒有搞清。
左邊的胳膊摸上去滑膩一片,暫時沒法處理。無比的刺痛讓齊煜痛不欲生,卻也重新激活了齊煜的求生之心。
齊煜不再猶豫,放下手中的筒棍,捂住胳膊向樹碳走去。這應該是最后的機會。
取下頭環,巨大的沉吟囈語在齊煜耳旁響起。不過沒關系,齊煜還沒能適應胳膊傳來的刺痛,這讓齊煜多少有了一些清醒,至少可以牽制一會他的注意力不會沉迷囈語。更何況視野會好很多。
齊煜抽出了短刀,走到樹碳旁邊,重重的刀鋒砍得樹碳火花四濺,一刀右一刀,發泄著心里的不甘。快倒啊,齊煜心里發出怒吼,不倒自己怎么活。
整顆樹碳搖搖欲墜,剛才的怪物在追殺齊煜的時候,幾次碰到樹碳,看起來差那么一點。
刀越來越燙,齊煜的手已經出了一層血泡,血泡磨開鮮血淋漓,齊煜卻恍若未覺。
碳已經被砍到底,露出了里面生生的樹芯。
最后這一點,齊煜卻沒辦法再堅持下去,因為他的手掌已被樹碳燙熱的刀生生裹去了一層。手掌沒用了,還有身體。
齊煜丟下短刀,退開幾步,發出野獸般低沉的怒吼。身軀重重撞在了樹碳上,齊煜的從肩部到胸腹迅速發出一陣滋滋聲。那是碳火灼燒的聲音。帶起一片火星,齊煜重新退后幾步,再次重重撞在樹碳上。
一次,兩次,三次。連續的撞擊和灼燒讓齊煜吐出了鮮血,胸腹的外套和羽絨服已經被燒結在一起,焦黑一片,脖子和肩膀也烙去了一片,露出鮮紅的皮肉。
樹碳終于呻吟了一聲,擦著怪物龐大身體的一側倒了下去,壓在怪物龐大身軀和巨大節肢巨尖相接的地方。怪物身體上被掛擦的一側,上面的大腦被樹碳磨的粉碎,黑灰的汁液沿著怪物的表皮流了下來,怪物頓時就萎縮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