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謫仙聞言,神情沒有絲毫改變。
相反,他抬眸看了李景秀一樣,問道:“師父。那您覺得我算是一顆有價值的棋子嗎?”
李景秀怔了怔,皺眉問道:“如果有價值,你就甘愿當一顆棋子?”
“也沒什么甘愿不甘愿的。”李謫仙搖頭說道。“關鍵在于,我不是也在借助父親的勢力嗎?沒有他,我怎能成為紅墻第一人的有力競爭者?”
頓了頓,李謫仙繼而說道:“父親把我當成棋子,不是很正常嗎?”
李景秀沉默了片刻。問道:“你這樣的心態,是什么時候學會的。我記得,我沒有教過你這些。”
在山里的這些年。李景秀除了教導李謫仙武道方面的境界。
也不是沒有教導他為人處事。
在這方面,她雖然不像李北牧那么深邃。卻也是有所經歷的。
她能教給李謫仙的,足夠他成為一個有底蘊有城府的男人。
但她絕對沒有教導過李謫仙。讓他可以輕易地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
這對任何一個有自尊的人來說,都是很痛苦的。也是很卑微的。
“我從宋靖身上學會的。”李謫仙微微瞇起眸子。“這些年,我在他身上學會了不少東西。他身上,也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東西。”
“學宋靖?”李景秀抿唇說道。“他已經沒有和你競爭的資格了。”
“那和我從他身上學習到東西,并不沖突。”李謫仙搖搖頭。“師父。我很樂意按照父親的意思執行。盡管在這條路上,我會受到一些傷害。甚至游走在危險邊緣。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會成為紅墻第一人。”李謫仙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父親對我的承諾。我信任他。也相信他的實力。”
“有了父親這個承諾。我做任何事兒都可以接受。”李謫仙說道。“我甚至將其視作一種磨練。”
李景秀沉默片刻,忽然吐出一口濁氣:“你的確成熟了。經過這幾年,你仿佛一下子就長大了。”
李謫仙微微一笑:“所以父親不必擔心我的處境。我敢這么做,就有心理準備承受一切后果。”
“如果這一次,真的帶給你充滿破壞性的后果呢?”李景秀問道。
“我會欣然接受。”李謫仙反問道。“師父,難道您覺得父親認我。就是為了讓我給他當一次炮灰?”
李景秀很堅決地搖頭:“當然不是。”
如果真只是為了讓他當一次炮灰。
豈會從小就將他送到李景秀身邊培養。
而且這一培養,就是二十多年。
非但挖掘出他的全部武道潛力。
更是讓他及時回到紅墻,從宋靖身上學習紅墻的游戲規則。
李北牧對他的培養,不可謂不處心積慮。
不可謂不是用心良苦。
李景秀離開了。
宋世英為了表達重視,親自將她送往門口。
“我個人的建議是。”李景秀深深看了宋世英一眼。“不要為難李謫仙。盡管他干了傷害你兒子的事兒,也對你們宋家造成了極大的羞辱。”
“但我不認為你可以和李北牧對抗。”李景秀意味深長地說道。“最后幾年了。你是有機會順利退休的。”
“你在威脅我?”宋世英皺眉,口吻冰冷地說道。“還是以為,我對這一次的復仇,沒有絕對的信念?”
順利退休?
保住晚節!?
他聽得出來,李景秀就是在拿李北牧威脅自己。
她試圖用李北牧在紅墻內的影響力,讓自己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