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更是已經年邁了。
留給傅老板思考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是當一個滿腔只有憤怒,怨恨的復仇者。
還是真正意義上,成為一代強者?
這是作為母親的卡希爾,必須為女兒思考的,甚至是操心的。
“你因為什么而找我?”卡希爾緩緩說道。抿了一口咖啡后,放下了咖啡杯。
“因為父親。”傅雪晴問道。
“我猜到了。”卡希爾微微點頭。“你是否出現了迷惑?是否感到費解?更是否——出現了不理解?”
“我當著父親的面說了理解,說了明白,說了接受。”傅雪晴一字一頓地說道。“可當我說完這些之后。我的心情并不平靜。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以及空虛。”
“我在心中問自己。我是誰,我在做什么。我這一生除了復仇,還有什么意義?又或者說。我僅僅是為了復仇而存在的?如果復仇失敗,那我的滅亡,是天經地義的。可如果復仇成功呢?當我踩在華夏的頭頂。當我完成了傅家的復仇。”
“我還有什么意義?我又還能做什么?這個世界,又還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
傅雪晴皺著眉頭,陷入了迷惑:“我感到無比的困惑。我產生了自我的懷疑。我不確定——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明白了,理解了,接受了。”
說罷。
傅老板抬眸,看了母親一眼問道:“你能替我解惑嗎?”
面的女兒的提問。
卡希爾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在二十年前,甚至三十年前。我很確定,我沒辦法為你解惑。甚至就連我自己,也存在著類似的困惑,以及不解。但現在——”
“我就是為你的困惑而來的。為你的不安與不解,存在的。這甚至是我現在全部的價值,以及意義。”卡希爾重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說道。“你的父親,經歷過那個時代。也感受過你祖父的痛苦,以及絕望。他的心中,是有絕對意志的。但你沒有。”
“你只知道需要復仇。為傅家一雪前恥。你的內心,或許多少有些仇恨,有些感同身受。但你并不能像你父親那樣做到極致。有犧牲所有一切的覺悟。”卡希爾說道。“所以在理念上,你們發生了分歧。盡管你并不希望和你的父親產生分歧。但你們內心對復仇這件事的看法,終究還是發生了沖突與矛盾。”
“我說的對嗎?”卡希爾問道。
“是的。”傅老板問道。“那我應該怎么辦?”
“這得問你自己。”卡希爾搖搖頭。“如果你要問我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非常直接的答案。放棄復仇,努力爬上巔峰,成為真正的王者。當你擁有了一切,當你可以睥睨一切。那所謂的仇恨,還算得了什么?又會對你造成什么影響呢?”
“你的意思是,讓我徹底放棄仇恨。專注于自身的強大?”傅老板皺眉。
這是她無法接受的。
也絕對不會去做的。
這樣做,就是對父親的背叛。
徹頭徹尾的背叛。
她這一生,從來只將父親當成親人。
她絕對不會背叛自己敬畏的父親。
哪怕是背叛卡希爾,也不會背叛父親。
“你只聽懂了我說的前半段話。”卡西人說道。“當你站在巔峰,成為絕對的王者。你認為,你還不能為傅家復仇嗎?而復仇,真的只有毀掉華夏這一條路嗎?”
“如果是我。我會把當年參與了傅家這件事的所有人,都揪出來。活著的,公開處置。死了的,抬棺鞭尸!”卡希爾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樣的復仇,是否更加的細致?也更加的,精確?”
“為什么要選擇一條注定會全部滅亡的道路?”卡希爾緩緩說道。“你的父親,已經因為仇恨而入魔了。他的血液里,流淌著死亡的因子。而你,不應該如此。”
“資本,也從來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資本做任何事的唯一標準,就是有利可逐。”卡希爾斬釘截鐵地說道。“否則。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傅老板陷入了沉思。
一時間,她不確定自己應該如何面對這場仇恨。
“您如果把這些觀點轉達給父親。”傅老板瞇眼說道。“他一定會雷霆震怒。”
“他早就警告過我。”卡希爾說道。“他不想讓我給你洗腦。把你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資本。”
“但我必須要提醒你的是,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資本,才是亙古永存的。其他的一切,都會隨著時間,而灰飛煙滅。”卡希爾一字一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