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昌陽城前一戰,太史慈與卜會有過交鋒,太史慈知曉卜會武藝精湛。
太史慈適逢弱冠之年,正年少時,受了無妄之災,董蒙的提攜于太史慈來說,如久旱逢露,這般契機彌足珍貴,怕是畢生難遇,是以太史慈臨陣受命,實則盡了全力。
未曾想到,竟是如此輕易…
“啪!啪!啪!”
太史慈取了卜會性命,沒有絲毫猶豫,旋即雙手持刀,錯步而上,周身一丈開外,所遇黃巾軍非是斷臂墜馬,便是武器落成兩段,無人能擋其纓,受到身在最前太史慈鼓舞,身后士卒氣勢如虹,若是以高處視野來看,好似激流中一塊巨石,逆流而上,直將溪流分割成兩處。
黃巾軍的騎兵,自然不是溪流。
本就受了突襲,騎兵折損不過三成,隨著卜會沖鋒死戰,十數騎被太史慈以步戰挑斬,不再有騎手控制的馬兒,天性使然,驚懼的調轉馬頭,朝著身后奔馳,接連撞擊之下,讓黃巾軍騎兵的隊列再增混亂。
“卜會已死,降者不殺!”
場上有人傳出呼喊聲,火光中依稀的身影開始猶豫,尤其是卜會身死的消息,壓垮了跟著進城吃肉喝湯的黃巾軍步卒的希望。
砰砰鏘鏘的墜地聲,以及潮水般跪伏在地上的黃巾軍越來越多。
董蒙在昌陽城以誘敵伏兵,兩戰兩捷,甚至乎城墻上的這些弓弩手根本沒有去城下廝殺,董蒙這一方定然有所折損,不過,在場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戰損比微乎其微,若是以朝堂的軍報來分,這是大捷!
“師父!我們贏了!師父太厲害了!”
徐盛一臉的激動,拼命搖晃著董蒙手臂,接連在城下正在受降的黃巾軍士卒以及董蒙臉上來回流轉。
以徐盛年幼心形,怕是今日一幕,董蒙在其心目中的形象直入蒼穹。
董蒙只是在城上裝個逼,今夜的戰績也全部歸在董蒙身上。
對于這種近乎兒戲的功勞計法,董蒙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特么簡直太公平了...
理所應當,舍我其誰,董蒙要是謙虛幾句,怕是整個昌陽城的人都不答應。
董蒙心中比徐盛更高興,不過,身為一軍統領,董蒙也不好滿地撒歡打滾,裝出深沉模樣,十足淡定。
“徐盛,這只是一個開始,終有一天,你也會站在老師的位置上,老師希望你能比我做的更好。”
徐盛目光灼灼,握緊了拳頭,聲有振奮,道:“是,老師,徐盛今后定將跟隨老師苦學,絕不會讓老師失望。”
董蒙以為人師表的欣慰目光,給徐盛回以鼓勵,再而訕訕道:“徒弟,隨著老師下城墻去。”
眼見著太史慈等人控制住了局面,董蒙也準備入城再刷一刷聲望,猶豫了半天,還是擔心有那么些不要臉的裝死的,詐降的,趁機偷襲自己,董蒙不動聲色的招呼著徐盛跟在自己身旁。
“是!”
徐盛這般年紀,正將自己師父恍若天人,那里能猜到董蒙齷蹉心思,絲毫沒有辭意,大踏步走在前方,為董蒙開路。
櫓盾在前,董蒙在后。
自城門到沿五百米,一路火色光亮,彌漫著煙火氣息,此時還有近千的俘虜需要處置,救火滅煙仍要滯后。
縱然光亮不如白晝,董蒙行走之時,亦能清晰看到腳下橫著身軀,尤其是血色氣息,夾雜著皮肉焦糊的味道,濃郁的使人喘不過氣來。
董蒙胸腹翻涌,咬緊了牙關才沒有吐出來。
冷兵器時代,殺戮在所難免,這一個門檻,終究需要董蒙親自邁過去,甚至某一日,連著董蒙也會上陣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