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明白,修道與砍柴怎么會聯系在一起,兩者根本沒有任何關系。
想了想,明月問道,“你很喜歡修道嘛?”
許安之搖了搖頭,“不喜歡。”
“不喜歡你還來方寸山求道。”明月噘著嘴,滿臉不解。
許安之停下手里的活計,掃了一眼右腕的“道”,沉默片刻,說道,“不喜歡不一定不會去學。”
明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甜甜笑道,“那你喜歡什么。”
許安之沒有理她,揚起鐵斧繼續砍柴。
明月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喜歡是沒用的。”許安之說道,“我不喜歡的事情有很多,但都不得不去做。”
明月微微一愣,小臉上露出愕然之色。
“為什么?”明月迷茫道。
“砍好了。”許安之說道,“回去給你煮飯。”
明月有些失望,許安之并沒有將個中緣由告訴她,而是岔開了話題,想來是不愿意說給她聽。
就在此時,忽而一陣陰風襲來,天地之間響起一道道穿透靈魂的鳥鳴聲。
似鴛鴦鳴叫,又似在哀嚎。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鳥鳴聲響徹整座方寸山,天地變色,雷電交加。
很難想象,深冬時節,天空竟然淋下傾盆大雨。
這雨水并不受冬季影響,與方寸山的溪流般,沒有結冰的跡象。
“贏魚。”背起明月,許安之望著盤旋在方寸山上空的似魚非鳥的異獸,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贏魚,上古異獸。魚身而鳥翼,音如鴛鴦,見則其邑大水。
雨勢越發變得磅礴,整座方寸山積雪消融,與聲勢浩大的雨水融為一體。
山間林木,有一小半的枝椏被攔腰折斷。
堅硬的泥土被雨水沖刷變得泥濘不堪。
只肖不到半個時辰,整座方寸山便會被大雨淹沒。
“贏魚群怎么會突然現身方寸。”明月小臉煞白,似乎是因溫度的驟降,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許安之沒有答話,僅運轉道法來抵御風寒。
“師尊此刻不在山上,我們該怎么辦?”明月蜷縮在許安之后背,驚慌失措的望著天邊的贏魚。
“別怕,有我在。”許安之溫聲道。
話音剛落,一劍自三星洞沖天而上。
耀眼的銀光閃爍整座山頭,其意如虹,其勢欲貫蒼穹。
雨水拍打在持劍之人的身軀,如同遇到炙熱翻滾的巖漿,瞬息蒸發。
持劍之人劍眉星目,眼中帶有極強的戰意。
劍速越發變得快,單單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只一個呼吸間,伴隨著**分割刺耳的聲音響起,一頭贏魚的頭顱被斬落天際。
因風勢浩大,噴涌而出的鮮血染紅了清風的道袍,干澀的血腥味彌漫空氣當中。
周遭的贏魚不斷地嘶鳴,似乎在憤怒的咆哮,又好像透露著驚恐,將清風圍在中央,卻動也不動。
“殺。”清風劍指贏魚群,緩慢的一道平淡的聲音。
聲音剛落,四面八方的劍氣拔地而起,數百道身影迎空而立。
明晃晃的劍光將壓抑而又昏暗的天空照的透亮。
這是許安之五年來真正意義上的見到自己三師兄出手。
三師兄的劍,勢若雷霆,快如疾風,劍道造詣深不可測。
回頭瞥了一眼被明月抓住的劍,許安之再度望向頭頂的贏魚,撐開小扇,飄然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