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劇組都忙著對前期程蝶衣兒時階段鏡頭的補拍,程風也沒有去往劇組,陪著麗源好好的過了回二人世界。
機場內,程風全副武裝的,戴著口罩墨鏡,送別了麗源,并囑咐她家里有什么事就記得給他打電話。
麗源記下后,夫妻二人便依依不舍的分別了,回去的路上,程風坐在租借的商務車上,離他開拍的日子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他要好好整理主角程蝶衣的設定,為他開拍時做好準備,完成對角色心理形象的豎立。
車窗外是轉瞬即逝的街景,程風低頭思索著,回憶著前世自己看過的霸王別姬,再結合他現如今親身感受。
小豆子的故事可以告一段落了,該交待的都已經交待完了。
看著車窗外的街景,程風回憶著劇情的種種,不由心疼低吟。
“京城落花聲,梨園可零落。
峨眉挑鳳冠,浮生戲中過。
伶歌不曾歇,誰人輕聲和。
為君傾此生,如何不瘋魔。”
小豆子死了,死在了世俗的手中,第一次小豆子被送來喜福成戲班時一幅乖巧小女孩的打扮。
那流落風塵的母親說:“不是不養,是男孩子大了實在難養活。”
這話很多人都覺得小豆子因是男孩子的身份,沒辦法在青樓這種煙花之地長久的待下去。
其實不然,可以待下去,不過頂天了就是成為人們口中所謂的龜公、皮條客。
她的母親艷紅明白,自己是下九流最末的娼,下九流里排第一的是戲子,即便依舊是不入流,但還是要把他送出去,這里面說明了艷紅母親看似絕情,實則有著大愛的決絕態度。
自小在青樓出生長大的小豆子,可以想象小豆子的童年時光都被打扮成女孩模樣和母親相依艱難成長。
此時的小豆子,處于弗洛伊德性心理發展理論的戀父戀母期,小豆子出身青樓,所在之地都是鶯鶯燕燕的風塵女子。
身邊并無一個強有力的父親形象參照,因此他的依戀對象就只有他的母親艷紅,在這般環境復雜的境況下,就已經為小豆子將來成為程蝶衣打下了一個基調。
簡單說就是,他從小就是女生打扮,從小就有著身份容易迷失的屬性,雖然清楚自己即將扮演花旦演的是女性角色,可他本能的堅守著自己身為男兒身這一自我認知,因為一旦他接受了不同的身份定義,他要比其他京劇旦角更加容易迷失。
影片中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小豆子寧肯挨打也不愿意說自己是女嬌娥,就是讓觀眾看出這里面的深層次設定。
按理說類似旦角,就應該找女的來演,可是當初重男輕女嚴重到,明明是女旦角色,卻非得是男性飾演,因為女性是沒資格登臺的,只有男的才配登臺。
在片中,蝶衣最初對母親是依戀的,他心中一直留存著那份對他而言異常珍貴的母愛。
當要被砍去那多出的六指時,小豆子怯怯的說:“娘,我冷,都凍冰了。”
即便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出身的卑賤,對身為生母艷紅是風塵女子極為的厭惡,燒掉了母親給他的棉被。
可在小豆子成為程蝶衣第二次疲弱的說:“娘,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