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正經歷在戒大煙的泥澤中,對于孱弱的蝶衣而言,這無疑是一種磨難,娘依然是他心底最后的溫暖。
所以每年他都要寫一封信給娘,寄往同一個地方。
即使他母親給他的愛不多,蝶衣也理解這種力不能及。
而燒被子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他失去了原有的親情依靠。
緊接著大師兄小石頭把自己的被子給了小豆子,表示了小豆子在失去母親這個依靠后,大師兄悄然間成了他新的依靠。
那時的大師兄是他的兄長,這也是為什么程風認為這時的小豆子對大師兄多是親人之間的手足之情。
來到喜福成戲班,師哥小石頭無疑是嬌弱的小豆子新的依靠。
師哥為小豆子挨師傅的打,幫小豆子在戲班伙伴們的嘲笑中解圍,師哥此時逐漸代替母親成為小豆子心中親密的人。
而在這段時期,在個人性心理發展的潛伏期至成熟期,小豆子都和師哥親密無間,少有和異性接觸,他們在大通鋪上相擁而眠,那些冰冷的雪夜,這種溫暖定是小豆子終身難以忘卻的。
可那多是如親人之間的相互依賴,此時的小豆子依然是小豆子,他和小石頭是共患難的手足之情。
師哥第一次對小豆子發脾氣,是在張公公的堂會前,師哥惱怒的用煙桿子猛戳小豆子口腔,小豆子嘴里含著血唱了鶯燕裊裊的那句話:“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也就是這一刻,早早埋在小豆子身上,容易造成性別迷失沉淪的屬性被引發了。
這下小豆子明白,割舍了他幼稚又強直的性別認同,才能讓這代替母親成為他依靠的師哥不離他而去,他才能保有師哥的溫情和關懷。
他脆弱又孤單的心地怎么能在沒了母親的陪伴下,接著讓他沒有了師哥依靠,這時候,他還小,女嬌娥的自我身份暗示能讓他得到師傅喜歡,師哥陪伴,也是他步入身份性別認同沉淪的第一步。
終于等來了師哥和他兩人的第一次同臺,蝶衣一開口,滿座喝彩,少年風華。
小豆子已是青春少年的年紀,卻多了一份女兒樣的體貼,師兄弟此時更是形影不離。
這下完了,性別迷失,加上戀母情結,自然轉到了他在戲班的依靠,他真的愛上師哥了。
好多酷兒都是因為在青春期住集體宿舍,參加部隊等原因,和同性伙伴不小心玩走了火。
當經受過張公公的潛規則后,自此小豆子原本還留著一絲清明的男兒人格,算是徹底被掐斷了。
小豆子沉默的把委屈獨自吞下,入得此門不回首,他一介戲子又能怎么樣呢,自己也不過是個唱戲的。
世事艱難,有師哥就夠了,他有種和師哥相依為命,互相依靠的感情。
現在他知道了自己對師哥的愛在他心中舉輕若重,在高臺之上和師哥踱方步揮水袖,長歌此生,便很妥當了。
從此那原本的小豆子死了,變成了程蝶衣,等到再找回曾經的小豆子……
而程風經過一番梳理后,長舒一口氣,人物的心理歷程,已經豎立起來。
接下來,他程風要做的,就是在這個位面將這一笑萬古愁,風華絕代的真虞姬,抬到世人面前。
一句話,他要開始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