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雯挑眉撇撇嘴,感覺被堵住了似的,可能真是很少遇見她想聊天,還不怎么樂意說話的家伙吧。
不習慣。
可能也就是因為這點小情緒,讓她回了公寓有點皺眉:“這光線不行,沒法說色彩。”
每天晚上都會挑燈夜戰的萬長生略顯不解:“很明亮啊……”
杜雯倒也不是無中生有,隨手打開自己的顏料盒,隨手挑點黃色抹到白色蓋子上:“你沒覺得這顏色受到了燈光干擾么,看不準的。”
對于長期不重視色彩,更不講究燈光照明,經常黑燈瞎火隨便點個燈就在廟里畫壁畫的萬長生來說,完全莫名其妙:“有嗎?”
還認真的湊近觀察。
看了他的衰樣,杜雯心情舒暢,帶著優越感用長筷子似的筆尾把他撥遠點:“感覺!遠點看看感覺,你不覺得這種日光燈下,這黃色受到影響偏藍偏綠嗎?”
天地良心,在萬長生眼里,這坨黃色就還是黃色。
杜雯還為了證明,捧著白色蓋子到衛生間,打開炙熱的取暖浴霸:“你看這燈夠亮吧,但是呈現的就是偏紅偏黃的顏色,讓這黃色都有點金黃了!”
這么極端的環境影響色,讓萬長生終于感覺到差別,但有點頭疼:“這也太……復雜……”
但他好歹明白,就像自己對形體很敏銳,那么就有人對色彩很敏感,嘆口氣:“我真的看不出來,我……要不我回頭還是找曹老師看能不能幫我介紹那位趙教授,請他給我再補補基礎課,我覺得我還能搶救,只是有些彎沒轉過來。”
杜雯有種要被搶飯碗的緊迫感,連忙收起些顯擺:“啊,不用不用,你用心教了我,我也會用心教你,讓我好好想一下,明天早上一早我們趁著天光上一個小時的早課,怎么樣?”
萬長生遲疑的點點頭,確實不差這一兩天,他也需要平復心態面對現實。
這點還真要感謝杜雯,所以點頭說好:“那我現在還是給你講半小時的白描……”
杜雯看了他認真恢復授課者態度的樣子,又開始抱怨:“天天這么拉線條,有什么用?”
萬長生苦口婆心:“你沒有畫速寫的基礎,要達到他們的水平都很難,更別說學我這種功底,但現在的好處是我可以教你用最簡單的白描筆法畫速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要先把單根勾勒的線條拉熟練了,最后組合到人物上就水到渠成,不要急,就按照我示范的這幾種線條,反復拉半小時……”
肯定是因為別人要思考怎么指導自己,萬長生就各不相欠的也耐心不少。
杜雯明顯有這種感覺。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還有點好氣又好笑。
可是該怎么教導這個沒有色感的家伙畫色彩呢。
其實自己也才第一天畫色彩的杜雯,居然想得有點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