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條腿上到處是方塊狀的傷口,只能乖乖趴著當小白鼠。
還好鐘明霞俯身在蘇沐楠身前,擋住她能看見的角度,萬長生才覺得稍微好點。
只能說是一報還一報,誰叫他先看呢。
還得說話分散注意力:“今天蘇先生不是說來接你回家嗎?”
蘇沐楠很老實的坐在旁邊病床沿,她個頭和歡歡差不多,結果腳尖也碰不到地面,所以很容易顯得孩子氣,特別萬長生這樣側頭趴著的姿勢,讓她趕緊跳下來靠著,從兜里摸出個漂亮的錦囊:“我找了個袋子,把印章給你拿過來了。”
萬長生不在乎:“你不是說你有師公師父可以幫忙拍賣掉嗎,春節麻煩你帶著給他們看看,賣掉然后捐給什么可靠的機構,一定是傾向于貧困少兒教育的,能改變些孩子的命運,那就比這塊石頭的意義大多了。”
蘇沐楠已經沒那么吃驚,低頭再看看石頭:“你師娘把這個讓我轉交你,你也不當它是幾百萬的東西,這種品行當然是極好的,可……可……”
抬頭飛快的看了眼彎腰的姑娘。
鐘明霞也驚訝的回頭看什么幾百萬的石頭,兩人對眼了。
其實萬長生這會兒挺分裂的,盡量說著事情,不然那溫熱的觸感太羞恥了。
有點說不出話。
只有鐘明霞習以為常:“我跟你說了沒什么骯臟的,我們一起到平京出差,就因為得罪了什么明星,被人罵得各種道德敗壞,還把我做模特的照片到處傳,更有P過的爛圖片臟透了,讓我父母看見,我只有求他陪我回去說是我男朋友,我有人要,而且在做份正常的工作,就這么簡單,我的父母不能給我更多支持,我想找個條件好點的男人依靠,都是用心險惡,出賣身體,對吧。”
萬長生忽然啥都說不出了。
他跟賈歡歡,包括蘇沐楠都是在條件優渥的家庭成長,對這個社會的體會肯定和鐘明霞不同。
為什么從古至今的中國文人喜歡以蓮詠志,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比成長在溫室大棚里面難多了。
彌足珍貴的那種。
成年人的世界里,需要的不是居高臨下的指點、同情。
而是不動聲色的善良。
蘇沐楠已經信了,連忙起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誤會了……”
鐘明霞就不動聲色的示意:“麻煩你稍稍退后點,再過來萬長生就要被你看光光了,封建社會可非他不嫁了。”
蘇沐楠趕緊慌亂的退回去。
兩只小手手抓著印章袋子卷邊的樣兒,哪里像刻章寫字時候的大氣。
萬長生發現鐘明霞這戰斗力可以呀,面對賈歡歡的時候簡直就是在曲意奉承。
但這會兒他啥都不敢說,完全被掌控著呢,還是把那張銀行卡遞過去:“真的用不上,我覺得你還是抓緊時間趁著春節好好散下心,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怎么樣?”
蘇沐楠不知道想什么,再看眼鐘明霞,居然就把銀行卡拿了:“我爸媽還在下面等著的,我也主要是來送印章……我再想想,但我知道怎么給父母解釋了,我先把印章拍賣的事情做好了再說吧,我會盡快回來看望你的,再多感謝和愧疚的話我也說不出來,有什么我們微信上聊,鐘小姐,春節快樂!”
說完深深的鞠個躬,轉身開門跑了。
病房里面安靜了好一會兒,鐘明霞都開始給右腿做舒筋活血的按摩了:“怪不得我一來你就叫我把那兩萬塊存回去,你倒是一點都不在乎錢哦?”
萬長生承認:“從小家里確實沒有缺過錢,我沒體會過你那種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