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戰事,不知國尉有何謀劃?”剎那之間,胡亥不禁大為驚訝。
“陛下,臣上書的東出大戰方略,雖不能立即推進。但大秦帝國五萬精銳新軍將成,亦當有所作為,不能閑置空耗。”
“為此,臣欲在兩年之內謀劃兩場奇襲,開拓我大秦國土,增加我帝國人口,充實國力。”
這一刻,尉繚顯然被刺激到了心扉。一時間,忘記請胡亥入正廳。反而在后院侃侃而談了起來。
只是胡亥更是專注,他盯著一片山川頭也不抬:“國尉的目標是三川郡與河東郡?”
心中念頭百轉千回,胡亥根本就不在意尉繚的失禮之處。事有輕重緩急,他自然理解尉繚的心態。
聞言,尉繚手中的丈桿指向函谷關交界處:“陛下請看,這條河流是三川郡內的大河,南與洛水相距千里。三川郡中,雖是山地連綿,然卻溫暖濕潤,土地肥沃。”
“更有洛水,大河,伊水,汝水,汜水等諸水縱橫其間。可以說是水源充足,乃天然糧倉。”
“沿著洛水而過,便可直達成皋,此乃天然重鎮,足以成為函谷關的第一道門戶。”
“更要緊者,三川郡敖倉儲糧三百六十余萬斛,幾乎與咸陽倉可比美。臣以為,第一戰可奇襲洛陽,奪過三川郡。”
這一刻,胡亥看向尉繚的目光,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尉繚上書長策,不是因為大舉東出,而是為了循序漸進。
“有幾成勝算?”胡亥的聲音喑啞了,沒有人知道,三川郡對于他意味著什么。
“七成。”尉繚硬生生咽回了八成兩個字,支桿指著地圖坦然,道:“其一,三川郡與我大秦接壤,用兵便利。”
“河南王申陽,原為趙國將軍。因與項羽交厚,故而封王三川郡。三川郡久為秦地,百姓大多為老秦人。”
“河南國中,民心不穩。河南王申陽,兵微將寡,根本不足以對抗我五萬新軍。”
“其二,河南王申陽兵力不足,必然守備虛弱,只能固守一處。”尉繚長桿一圈三川郡全境,道:“天下皆知,我大秦帝國的用兵只能是東出函谷關。”
“楚霸王項羽,之所以封申陽與三川郡,封魏豹于河東郡,就是為了防止我大秦帝國東出函谷關。”
“其三,時間對我軍極為有利,三川郡重鎮皆在山川東海道沿途。對于河南軍而言,大軍要馳援陜縣等地,山地行軍,至少須三日方能到達。”
“旬日空余,對于秦軍來說,足以占領河南以西所有關隘要塞。其四,河南國援軍不足懼。”
尉繚的這一番論述透徹實在,胡亥心頭沉吟片刻,不禁大喜過望。
只是驟然之間的變故,讓他早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故而,胡亥面上卻是振奮中不失冷靜。
“三成不利,卻在何處?”
“但凡是戰事,必然有利弊。”尉繚的丈桿又指向了那片連綿山川:“其一,河南王申陽雖然兵弱將寡,但卻也是楚霸王項羽所封天下諸王之一。”
“若是我大秦帝國東出、必然會引起天下諸王的聯合反對,甚至于會引出諸侯聯軍到來。”
“其二,奇襲貴在出其不意,若有泄密,大為不利。況且,齊地何時大亂尚且沒有定論。故而,充滿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