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刻遷徒郴縣,卻也能夠不悲不喜,當真是難能可貴。在他看來,天下大亂在即,義帝就像是一頭困龍。
只要時機成熟,必然能夠一飛沖天!
心中念頭翻滾,呂臺嘴角上揚。熊心親自起身迎接自己,雖然僅僅是一個湖邊相迎,談不上大禮相敬,但這也足夠了。
以帝之尊,如此迎臣。對于呂臺而言,這已經是大禮。
這一刻,呂臺更加看好熊心了。
與父親呂青的保守不同,呂臺更有野心,也更有沖勁兒。他與熊心一樣,都不愿困守這窮山惡水。
思忖間,熊心已是咫尺之遙。呂臺連忙恭敬地深深一躬:“臣呂臺,參見陛下——!”
“上將軍拘泥了。”熊心大笑著扶住了呂臺,并拉住他一只手,“來來來,這廂落座。”如見老友一般。
看到這一幕,呂臺心頭隱隱有些不安。但他對熊心的態度,感到極大的滿意。
兩人相對落座,熊心笑了笑:“上將軍前來,不知有何事?”
聞言,呂臺沉默了一會兒笑,道:“陛下,愿入中原否?”
“入中原?先祖基業被奪,朕日思夜想。”熊心慨然嘆息了一聲:“怎么?上將軍能助朕入中原?”
“心有所愿,暫不得法!”呂臺并沒有說出心頭打算,他對于熊心始終有一絲保留,不可能完全信任。
驟然之間,聽聞呂臺之言,熊心心頭火熱:“上將軍,若能助朕北上中原,封一國為王。不朝貢,不納歲,上將軍以為如何?”熊心一字一頓,說得字字板正。
呂臺感受到熊心的真誠推崇,不禁心頭一熱,慨然拱手,道:“陛下以國士待臣,臣必以國士報陛下。”
年輕的呂臺,無疑是沖動的。兩個年輕人在石亭之中,互相許下了錚錚諾言。
這一刻,熊心親自斟滿了一爵:“來,你我君臣今日共飲一爵,以血盟誓!”隨及抽出腰間長劍,割破了手指。
鮮血滴落入酒爵,一下子便將清亮的酒漿染成了一片紅色。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氣氛一下子變了。
“以血盟誓。”與此同時,呂臺也不遲疑。拔劍割破手指滴血于酒爵之中。兩只青銅大爵一照,兩人一飲而盡。
“哈哈——”
大笑一聲,熊心:“上將軍對于入中原一事,可有對策?亦或者部署?”
這一刻,呂臺不禁對義帝的精明由衷佩服——直接了當,借助盟誓之情緒,套問他的話。
想到這里,呂臺也是微微一笑:“如今項羽勢大,新的天下秩序已經建立。但是臣下聽聞中原大地生變。”
“田榮橫掃三齊,自稱齊王。陳余反叛,擊潰常山王張耳,迎回趙王歇。如此一來,項羽被齊趙牽制。”
“如今我國有名無實,目下只能借助大義之名,發詔書于天下,號令天下群雄討伐項羽。”
“中原列國,天下諸王,無不想要稱帝立國,取項羽而代之。如此之時,一紙討項詔書足以亂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