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如您這般游學,到底幾時才能……”童子不由地高聲喊了起來,被少年瞪了一眼,聲音才低了下去。
女頻寫手也不由警惕起來。她可不是初來乍到、會隨便跟著“好心人”回家的新人了!而上次遇到的那個所謂的好心人——后來就莫名其妙成為了她的丈夫!
這就是漢末的現實!在古代沒有家族依靠的女子,就好比現代的流浪貓,任何人都可以撿回去,是被當寵物養著,還是被虐殺燉了,全憑各自運氣。如她上次那般就算是走運的——她的丈夫雖說只是旁支庶子且少孤、體弱、家貧,但好歹還有個大族子弟的名頭,且品行端莊又沒娶妻,看她樣貌像貴族出身,半年來就一直把她當成正妻,以禮相待。倘若運氣不好,被抓去當個壓寨夫人,或者賣去那風月場所……總之每每想到當初自己的單純無知,這糊涂的女頻寫手都是一陣后怕。她可不敢再賭命了!
想通此間利害,她忙回答道:“我先前已被遼西公孫氏收留,上了族譜,只是新婚丈夫不久前卻剛故去了,如今只怕沒法跟你走的。”
“未曾聽聞本地有公孫氏族人?”少年微微蹙眉。
“我……其實我是自己偷偷溜出來的……夫君故去后,我常想起故鄉,又想起與夫君在井邊相遇的往事,就……”
“可遼西與這邊距離甚遠,你孤身一女子,如何到得此地?”少年訝然道。
“我本就走過這段路,又拿了先夫的魚符,著男裝潛行,一路至此……”原本還只是演戲,但說著說著這女頻寫手便想起自己一路上的兇險經歷,想起穿越以來的種種心酸,竟真的悲從中來,壓抑已久的情緒噴薄而出,忍不住抽泣起來。
看到女孩子哭,一直沉穩有度的少年有些茫然無措,只得沉默不語。女子哭了一小會兒,只覺心頭一塊大石頭似乎已被搬開。發泄了一陣又被打亂了計劃的她有些茫然,為掩飾尷尬,只得強行找起了話題:“小郎君怎么這么晚還在趕路?”
“郎君心善,最近又鬧了旱災,路上流民多了起來,郎君總想著幫忙安撫救助,這不一不小心就耽誤了行程,連其余隨從都被派去幫忙了,只我因年幼還跟著郎君。”童子搶先答道。
“是呀,現在這生產力實在太差,但凡稍有點天災**,大族還要好些,百姓們卻是遭殃。就說這旱災,若是能推行引水灌溉之法,或可緩解一二。”想到一路所見,女頻寫手頗有共鳴。
“何謂生產力,這引水灌溉又是何法?”聽到新名詞,少年的眼神亮了起來。
“生產力,就是說改造外界的能力。至于引水灌溉之法,我也只有個不成熟的想法……”涉及到前段時間一直讓自己苦惱的事情,女頻寫手不禁來了興致,侃侃而談起來,整個人煥發出了一種別樣的神采。
兩人竟就這么在水井邊聊了起來,從路上見聞到人生感悟,有的地方甚至還起了爭執,不覺天色已微微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