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入無人之境的六人有多快,快到正常人跑步都跟不上他們殺出的血路。
“結束了。”護衛隊長開口,“上!”說話同時護衛隊長蹲下身子,盾牌斜放于頭頂。
默契的持刀者朝著隊長沖來,只見他魚躍而起,在空中縮腹屈膝,雙腳正正落于隊長的盾牌之上。
護衛隊長大喝一聲,雙手抵盾一收一推,持刀者同時用力蹬盾,身如炮彈般朝著匪首飛去。
其速度之快,難以言述,只感覺前一秒持刀者還在盾牌上,后一秒他就已經飛至匪首腦后。
寒芒閃過,本該飛起的大好頭顱卻沒有飛起,只見匪首用和逃跑時反差極大的敏捷速度迅速完成了轉身,后仰,倒地,踢腿。他的腳尖閃著冷芒,那是一把利刃。
持刀者飛了過去,在幾個翻滾之后勉強撐住身體,單膝跪在地上。
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了看胸腹間猙獰可怕的傷口……
持刀者倒了下去,再也沒有站起來。
“不!”凄厲的大喊從熊一般壯碩的持錘者口中傳出。他雙目赤紅,死死盯著完成反殺的匪首,“喝啊!”他狂叫著沖了過去。
“別去!回來!”隊長急促地叫到,但是這并沒有阻止得了狂暴的持錘者。
持刀者和持錘者是一對雙胞胎,很難想象,一個敏捷如猴,一個壯碩如熊的二人會是雙胞胎,他們平時互相看不上眼,持錘者嘲諷持刀者是弟弟,是娘娘腔;持刀者不甘示弱,諷刺持錘者是腦子里都是肌肉的蠢牛。他們互相拆臺,互相瞧不起,但是不能否認,他們感情其實真的很好。
持錘者瘋了,看到兄弟慘死在眼前,他失去了理智。
而在戰場上,尤其在陷阱中,失去思考失去理智就等于失去生命。
持錘者被數十根投擲過來的長矛扎成了刺猬,他力大無窮沒錯,錘能當盾沒錯,但也架不住同為修煉者的數十人遠程投擲。
持錘者快死了,他的腳步沒有停息,卻越來越沉重,緩慢,他口中吐著鮮血,踉踉蹌蹌朝著兄弟那邊挪過去,然而他堅持不住了,眼皮越來越沉重,視線也越來越模糊,眼中滿是金星。
他耳畔轟鳴,也再聽不見隊長的喊聲。
但是他仿佛聽見了,聽見了持刀者,幼年的持刀者,還有自己,兩人在星空下捉螢火蟲那晚,發出的稚嫩而堅定的聲音:“兄弟!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他笑了,笑著倒了下去,眼淚從眼眶滑落。
那是一個盛夏的夜晚,那時候的他們還沒有過爭吵。
“該死!撤!撤!這是一個陷阱,通知小姐!”隊長來不及悲傷,他快速下達著指令。
余下四人后排轉前排,隊長殿后,開始反向沖鋒。
“哈哈哈哈。”肆意張狂的大笑從后方傳來,匪首得意地開口:“想殺我?滾回你娘肚子里去吧!留下財貨和女人,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藥行小姐雖然沒有下車,但是她其實時刻關注著戰場動向,她更早警惕,更早發現異樣,卻已是箭在弦上,無法挽回。
“蘭姨,去接應他們。”藥行小姐早在持刀者尚未倒下時就吩咐道。
孟彥詫異地向下望了一下這個做叫做蘭姨的人,她婢女打扮,一路隨侍在車上,沒想到竟也是個修煉者。
蘭姨沒有答應:“小姐,出來前老爺吩咐過,任何情況我都不能離開您身邊半步,即使全車隊犧牲。”
孟彥聽得一顫,人命在蘭姨的口中等同草芥,孟彥感受到了一種對生命的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