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當我們前鋒的步行騎士與食人魔們撕殺正酣的時候,代替子爵大人的指揮官已悄悄地將前后軍陣分離,重新整裝編排的弓箭兵已向二線陣地收縮,刀盾兵們重新將方盾插入箭兵陣前的土石之中,將我們和友軍完全隔離開來。
長槍兵們隨即向前穿插而來,熠熠鐵槍從方盾間隙中挺伸而出,只要整理好陣型,他們就是抵御食人魔近身沖擊的最佳利刃——但為此,側翼那些與食人魔纏斗在一起的傭兵,成為了拖延時間的犧牲品。
“放箭!”
“放箭!”
射手們結成第二道防御箭網,箭如飛蝗,毫不留情地掃蕩食人魔們援援不斷沖涌上來的救兵。
一時之間,弓箭兵們的遠程屠殺再次上演,無數道焚盡蒼穹的流光撕破了長空,以令人窒息的濃厚密度,擊向食人魔后陣的士兵。
當然,也會有少許飛箭誤中我們仍陷在混戰中的戰士,烏魯克盔頂的尖鏑就讓流曳而來的飛箭擊成碎片,但在混戰狀態下,誰也不會留意那突如其來的傷害。
“真是……冷酷而高效。”
看著從手中滑落的斷劍,我沒有察覺到,我在笑。
食人魔的傷亡越來越大,原始而粗拙的血腥線條,被一筆筆勾勒在野性刁蠻的風野之中,動蕩騰躍的塵土,反復痛飲著不甘寂寞的模糊血肉。
然而,食人魔們的飛斧也同樣讓弓箭兵們再次品嘗到死亡的驚怵。
那些擠不上前陣撕殺的食人魔們,紛紛使勁地將手中的飛斧投擲向我們身后的二線弓箭兵方陣。
幾十道狂挾著銳利疾風的流光閃過,弓箭兵陣營中的凄厲唉嚎開始引沸死亡的主題,面對一道道轔轔蒼白的流線,士兵們在血肉模糊之中吟唱著悲涼凄絕的泣歌。
從森林中中沖殺出來食人魔們一浪接著一浪,我并不知道中軍方陣那邊戰況如何,但我們禪達的步行騎士,正越戰越少。力量的天秤早已義無反顧地向對方傾斜,面對心悸顫栗的啼血氛圍,我們的斗志幾乎達到了崩潰的極限。
我真有些懷疑子爵大人是不是想通過犧牲掉我們這些步行騎士和那些桀傲不訓的傭兵,來換取輜重隊和所謂核心人物撤離戰場的時間。
噗———
“呃……”
血,飛濺而起,迅速在空中舀落悠越凄迷的塵霧。
該死,我中了食人魔的一斧——肩膀上斜插著一柄寬厚的手斧,浴滿血漬的鋒刃深深扎入我的膀肌之中,啜飲我刺痛難忍的狂怒神經。
到此為止了嗎……
“步行騎士,撤退!撤回防線里!”
“罕,快,站起來!我們得回到防線里!”